容止先朝林中走去,他烏黑的衣衫在黑暗中悄悄拂動,不時有纖細竹枝劃過,偶爾有淡薄的月光透過竹葉之間的裂縫,打在他身上,仿若浮冰碎雪,楚玉遲了半晌,纔跟上他的腳步。
彷彿是瞧出了楚玉的難堪,容止一旁翩翩笑道:“公主倘若難堪,便把柳色交給我措置如何?”
她當時實在是有些逼迫過火。
柳色一見那陰柔青年便變了神采,叫道:“容止,你有甚麼私怨便衝著我來,抓住我哥哥做甚麼?”本來那青年是柳色的兄長。
容止漫然笑道:“公主覺得呢?”
進了院子時。楚玉也聽清了柳色的罵聲,多數是販子間的粗卑鄙語。罵得流利非常,話語之間不帶半點兒停頓,有些詞句之妙,楚玉乃至要回味好一陣子才氣貫穿此中的意義。
最為難堪之處,是因為楚玉前兩日才從嚴措置了幼藍,倘若一下子放輕措置,會令她前麵的一番造作宣佈無效,但現在柳色犯下的是大錯,不要說從嚴,乃至普通的懲罰,都是打死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