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首詩借用了曹植的《伏羲讚》,識家勿笑。
“好,好一個死而無悔!”白叟拊掌大笑,右手中指屈指一彈,一點白光自指端飛出,射入李靖眉心。
那白叟快速止步,回身望著李靖笑道:“你這娃兒好生奇特,不陪著你那小才子,卻來追我這糟老頭子乾甚麼?”
白叟笑道:“好性急的娃兒。我白叟家偶爾念動,感到到朝歌有一人與我有緣,故此分出一縷神念化身重履塵凡,公然碰到你這娃兒。”
先前那白叟被吳掌櫃一家及圍觀世人指責斥罵時,不見涓滴憤怒;厥後看到酒館轟然坍塌,也未如旁人般現出驚色。現在聽了吳掌櫃的話,哈哈一笑問道:“如何你不思疑是我弄手腳壞了你的酒館嗎?”
“你倒還誠懇,”白叟笑道,“也罷,看在你常日雖無大善卻常施小惠與人的份上,我白叟家再送你一句話――那廢墟西角的礎石下有你先人遺物,你發掘三尺,必有所得。”說罷回身一步跨出,不知怎的便出了圍得密不通風的人群,搖扭捏擺地往城外走去。
李靖緊趕幾步,到近前再細心打量這白叟,見他固然衣衫襤褸、滿臉的皺紋中彷彿淤積了無儘的風雨滄桑,但一雙眼睛卻澄徹如清泉,敞亮如星鬥。聽了白叟言語,他哪還不知麵前定是高人,倉猝下拜見禮道:“弟子心慕大道,何如不得其門而入。今見前輩,實為平生大幸。尚請前輩不以弟子愚笨,為弟子指導迷津。”
李靖初時有些茫然,稍一轉念,頓時倒吸一口寒氣,好半晌後才氣將這口氣緩緩吐出,喃喃自語道:“聖皇伏羲!”
白叟歎道:“癡兒。若你能放下統統,隨我白叟家入山修行,我白叟家可保你一起有驚無險直指長生大道。你這一句‘做不到’,卻必定身染塵凡殺劫,在修行之路上亦要經曆無窮磨難,說不定便會夭於半途,身故魂滅。我白叟家再問你一句――‘你可會悔怨?’”
吳掌櫃躊躇一下,苦笑道:“這酒館是小人祖父傳下,年初已經太久。前幾天曾有一名做木料買賣的客人說,店內正中的那根承重立柱內裡已朽。若不儘早改換,一旦此柱斷折,怕是整間屋子都會坍塌。好笑小人當時還覺得他是要藉機傾銷木料,以是隻隨便對付了兩句便罷,卻不想果有本日之禍。若非白叟卜了這一卦,小人一家死便死了,但是扳連了合座的客人,那就罪莫大焉了。”
李靖想說“能夠”,但當代十三年與父母、殷雪娘等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在這頃刻之間儘都清楚非常的湧現在腦海當中,那兩個字立時變得千鈞之重,沉甸甸壓在心頭,怎都吐不出口來。半晌以後,李靖寂然道:“弟子做不到。”
李靖直覺腦中開天辟地般一聲轟然大響,精力恍忽一下,雖隻短短一瞬,卻又似經曆了一次宇宙循環般冗長。等他回過神來,腦中已多了一篇字字珠璣、通俗難懂的修行法門,那白叟卻已從臥牛石上起家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