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木箱內部收回連續串聲如轟隆的機簧爆響,一支接一支長達五尺、粗如雞卵的鐵翎巨箭從木箱前麵的一排圓孔中接連射出。以微弱至令人難以置信的力道交叉著射入由人和馬構成的血肉叢林當中,製造了一幕殘暴至極的畫麵。
“都是豪傑,若非身在疆場,若非份屬敵我……”李靖輕聲喟歎著抬戟平刺,看似風淡雲輕實則包含無窮勁力的畫戟鋒尖精確非常地刺中羿烈所發鐵箭的箭簇,將整支鐵箭震成細碎非常的鐵屑。隨即毫不躊躇地收回號令,“轟隆神弩,放!”
羿烈見狀稍稍愣神,李靖畫戟一翻,用戟頭一側的月刃掛住他手中的短矛運勁回奪。羿烈隻覺一股大力傳來,雙手的手心一下劇痛,兵器硬生生地被奪脫手。
李靖遞出的畫戟卻不回收,而是如神龍抖甲般擺佈一擺,叮噹兩聲清脆將攻到身前的兩般兵器盪開。隨即畫戟迴轉,一端的戟頭的月刃順勢切割羿烈頸側,另一端的三棱刺狀戟纂則刺向夜囂的小腹。
羿烈神采丟臉,喝問道:“你要誘使我等被騙,為何這一起之上都防備森嚴,直到靠近商軍大營時才現出鬆弛之狀?莫非不怕我等落空耐煩而放棄攻擊你們?”
李靖驀地一聲嗬叱,畫戟轉走下盤,斬斷夜囂座下戰馬的兩隻前蹄。夜囂猝不及防,和戰馬一起跌倒在地上,半邊身子被戰馬壓住,一時起家不得。
在營門的方向,有士卒從兩側推來十輛大車,呈偃月形排開阻斷羿烈等人的退路。每輛車上都載有一個長方形的箱子,箱子的前端開有一排圓孔,兩側卻各有一個絞盤,不知是做甚麼用處。
李靖輕歎一聲,畫戟望空一招,十具“轟隆神弩”再次收回震耳的機簧爆響。
前麵兩人帶來的部下見此景象,心中對“轟隆神弩”的驚駭一掃而空,齊聲吼怒道:“九夷男兒,有死無降,殺!”義無反顧地向營門處衝來。
羿烈和夜囂對視一眼,臉上同時現出決然之色,各自拔出隨身短刀,齊聲喝道:“九夷男兒,有死無降!”反手一揮,血光迸現。
聽到主將命令,每輛大車後的士卒高高舉起手中的木槌,用力敲下車上所載木箱後的一個機括。
“好算計!”羿烈咬牙讚了一句,旋又回顧身邊的三百人馬,喝道,“徹夜我等不慎墮入坎阱,為今之計隻要搏命一搏,看一看究竟是魚死還是網破!”說罷忽地以閃電般伎倆張弓搭箭,一支挾著熾熱氣味的精鐵巨箭在氛圍中貫穿了一條真空隧道,迅雷不及掩耳地射向李靖,緊接著縱馬如飛,搶先向營門的方向衝了疇昔。
李靖油然道:“我傳聞九夷族人都是打獵的裡手,你們在誘捕野獸時,那些過分輕易獲得的釣餌可會使野獸被騙?”
乘著李靖出戟擋箭的刹時,羿烈和夜囂的兩匹馬已潑剌剌闖到近前。夜囂那柄龐大的彎刀借戰馬衝力橫斬李靖頸項,羿烈則收弓從鞍側摘下一支七尺短矛,斜向刺往李靖的左肋。
夜囂高舉長刀,厲聲喝道:“九夷男兒,有死無降,跟我殺!”狂鞭戰馬趕上羿烈,兩騎並肩突進。
這十輛大車上的木箱,便是李靖所造連弩的放大版本,帝乙在旁觀試射以後,引發機簧之聲響如轟隆,以是特彆賜名曰“轟隆神弩”。
滿身披掛、手提方天畫戟的李靖騎乘黑焰駒從一側轉了出來,馬後緊緊跟從度量青銅蟠龍柱的方弼和方相這兩條巨漢。他麵向羿烈和夜囂遙遙拱手,笑道:“兩位,本人李靖,現在在聞太師麾下為將。現在你們已入本將坎阱當中,若想活命,趁早上馬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