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曠落座後問道:“不知陛下召臣前來見駕有何利用?”
“陛下謬讚!”晟曠口中謙遜一句,心下卻很有幾分不覺得然。他固然不是驕狂之人,但於樂之一道卻夙來自傲。當今之世詩賦不昌,近年已極少有足以傳世的佳作問世,他不以為帝乙拿出的詩作足以於本身的樂道成就相稱。
“王兒,最後這一篇是誰所作?你為何不讀下去?”
在三十餘首詩作當中,楊任一首詠竹自況的五言詩大受帝乙喜愛,將詩中“有節骨乃堅,謙虛品自端。任爾風雨驟,寧折不肯彎”幾句幾次吟哦,親手斟了禦酒一杯犒賞楊任。黃飛虎所做一首詩的文采意境都隻平平,但最後的“願將千騎逐輕車,誓憑寶刀戰胡酋”兩句中包含的豪壯之氣和報國之誌非常帝乙嘉獎,亦受賜一杯禦酒。
表情終究安靜下來的晟曠大為驚奇,向帝乙問道:“陛下,莫非此詩竟是出自這少年人之手?”
看看眾少年皆已擱筆,帝乙便命內侍將大家的詩稿收了上來,又將殷受喚到身邊,要他將眾少年的詩作一一朗讀一遍。
晟曠現在彷彿墮入如癲如狂的地步,也不向帝乙叨教,徑高傲踏步走到戰鼓近前,伸手抄起木架上擱著的兩根鼓錘,輪開雙臂奮力敲擊。在一陣密如驟雨、轟如雷震的鼓聲以後,晟曠雙臂放緩,扯著略顯沙啞的嗓音,唱出這一首《無衣》:“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發兵,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發兵,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發兵,修我甲兵。與子同行。”
頓時便有內侍緩慢出殿傳旨。未幾時,一個邊幅清雅高古的中年男人在一名內侍指導下快步入殿,在帝乙麵前躬身見禮道:“臣晟曠見過陛下。”
李靖實在冇有推測本身盜用的這首詩會鬨出這麼大的陣容,忙起家行禮,口中連道:“楊兄過獎,忸捏,忸捏!”內心倒是當真忸捏不已。
帝乙笑道:“朕本日獲得一首絕妙好詩,欲為其譜出曲調。晟卿乃我大商第一樂道大師,朕天然第一個便想到了你。在朕看來,也唯有晟卿所譜之曲,才配得上此詩!”
李靖嚇了一跳,倉猝閃身躲開,在一側拱手行禮道:“晟大人這是何意?折煞李靖!”
帝乙笑道:“晟卿不必多禮,且坐下發言。看座!”
有內侍在帝乙身畔為晟曠安設幾案座席――晟曠身為司掌禮樂的大樂令,固然權益不重,身份卻甚為清貴,天然不能與殿內這些無職無權的少年同列。
“喏!”殷受的雙目中略過一絲龐大神采,朗聲誦出李靖看似隨便而為的詩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發兵,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發兵,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發兵,修我甲兵。與子同行。”
“王兒!”帝乙叮嚀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