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鄧九公其日與女嬋玉商討曰:“本日子牙送土行孫入贅,原是賺子牙出城,擒彼勝利。吾與諸將分剖已定;你可將掩心甲緊束,以備搶將策應。”其女應允。鄧九公升帳,叮嚀鋪氈搭彩,俟候子牙。不題。且說子牙其日使諸將打扮伏貼,乃命土行孫至前聽令。子牙曰:“你同至湯營,看吾號炮一響,你便進後營搶鄧蜜斯,要緊!”土行孫得令。子牙等至中午,命散宜生先行,子牙方出了城,往湯營進發。宜生先至轅門,太鸞接著,報於九公。九公降階,至轅門驅逐散大夫。宜生曰:“前蒙金諾,今薑丞相已親身壓禮,同令坦至此,故特令下官先來通報。”鄧九公曰:“動煩大夫來回,尚容申謝。我等在此立等,何如?”宜生曰:“恐轟動元帥不便。”鄧九公曰:“無妨。”相互等待很久,鄧九公遠遠瞥見子牙乘四不相,帶領腳伕一行不上五六十人,並無甲冑兵刃。九公看罷,不覺暗喜。
詩曰:
隻見太鸞上前,附耳說:“……如此如此,亦是第一奇策。”鄧九公聽太鸞之言,回嗔作喜曰:“大掞之言深屬有理,末將無不服從。隻小女因先妻早喪,幼而失教,予雖一時承命,未知小女肯聽此言。俟予將此意與小女商討,再令人至城中答覆。”散宜生隻得告彆。鄧九公送至營門而彆,散宜生進城,將鄧九公言語重新至尾說了一遍。子牙大笑曰:“鄧九公此計,怎麽瞞得我過!”懼留孫亦笑曰:“且看如何來講。”子牙曰:“動勞散大夫,俟九公人來,再為商討。”宜生退去。不表。
散宜生曰:“元帥暫行息怒,聽鄙人拜稟:前人相女配夫,原不專在家世。今土行孫亦不是知名小輩,彼原是夾龍山飛龍洞懼留孫門下高弟;因申公豹與薑子牙有隙,故說土行孫下山,來助元帥撻伐西岐。昨日他師父下山,捉獲行孫在城,因窮其所事。彼言以是,雖為申公豹所惑,次為元帥以令愛相許,有此一段姻緣,彼因傾慕為元帥而暗進岐城行刺,欲速勝利,良有以也。昨已被擒,伏辜不枉。但彼再三要求薑丞相、彼之師尊懼留孫曰‘為此一段姻緣,死不瞑目’之語。即薑丞相與他師尊俱不肯赦,隻予在旁安慰:豈得以彼一時之過,而就義人間功德哉!因勸薑丞相臨時留人。宜生不辭勞累,特謁元帥,哀告俯賜人間功德,曲成後代恩典,此亦元帥六合父母之心。故宜生不避斧鉞,特見尊顏,以求裁示。倘元帥果有此事,薑丞相仍將土行孫歸還元帥,以遂姻親,再決雌雄耳。並無他說。”鄧九公曰:“大夫不知,此土行孫妄言耳。行孫乃申公豹所薦,為吾先行,不過一牙門裨將;吾何得驟以一女許之哉。彼不過藉此為偷生之計,以辱吾女耳。大夫不成輕信。”宜生曰:“元帥也不必固卻,此事必有他故。莫非土行孫平白興此一番言語,此中定有勉強。想是元帥或於酒後賞功之際,憐才惜技之時,或以一言安撫其心,彼便妄以為實,作此癡想耳。”
話說散宜生出城,來至湯營,對旗門官曰:“轅門將校,報與你鄧元帥得知:岐周差上大夫散宜生有事求見。”軍政官報進中軍:“啟元帥:岐周差上大掞有事求見。”鄧九公曰:“吾與他為敵國,為何差人來見我!必然來下說詞,豈可容他進營,惑亂軍心。你與他說:‘兩國合法爭戰之秋,相見不便。’”軍政官出營,答覆散宜生。宜生曰:“‘兩國相爭,不阻來使。’相見何妨?吾此來奉薑丞相命,有事麵決,非可傳聞。再煩通報。”軍政官隻得又進營來,把散宜生言語對九公訴說一遍,九公沉吟。旁有正印先行官太鸞上媒介曰:“元帥乘此機遇放他出去,隨機應變,看他如何說,亦可就中取事,有何不成?”九公曰:“此說亦自有理。”命擺佈:“請他出去。”旗門官出轅門,對散宜生曰:“元帥有請。”散大掞上馬,走進轅門,進了三層鹿角,行至滴水簷前。鄧九公迎下來。散宜生鞠躬,口稱:“元帥!”九公曰:“大夫來臨,有失迎候。”相互遜讓施禮。後人有詩單讚子牙奇策,詩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