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聞言,深思半晌:“太師公然見地不凡,深謀遠慮。實在這也好辦,讓子孫世代當官不就行了?”
嚴嵩不由來了氣,這不是粉碎高祖與曾祖地下的安寧麼?
嚴嵩一瞪眼:“你這是要在故村夫麵前陷老夫於不義啊。如許吧,這十兩銀子是定金,過段時候,老夫派人來取貨。”
油坊主莫名其妙,拉住一問。
嚴嵩急令擺酒相迎。
可祭來祭去,卻始終找不到高祖與曾祖的宅兆。
道人自稱姓藍,自幼在終南山修道。
失勢後,他曾衣錦回籍,親身祭奠列祖列宗。
嚴嵩一翻眼皮:“十世今後呢?”
嚴嵩走後,油坊主怕出不測毀了嚴大人的寶貝青石,油坊也不開了,整天守著青石,一天擦洗三遍。
嚴嵩一聽,對道人深為佩服,一邊瞅瞅四周表示道人小聲,一邊便把苦衷一吐為快。
三月後,嚴嵩派人來了。
轉眼過了月餘,嚴嵩正在家練字,下人來報導人求見。
嚴嵩前半生多在宦海坐冷板凳,六十多歲時才得皇上賞識。
聽到這,嚴嵩再也忍不住,向道人躬身一禮:“久聞終南道派堪輿之術天下無雙,此事老夫就奉求道長了。若得功成,老夫以一窖白銀相謝!”
那人說:“這青石榨了幾百年的油,沁入的油在石中養成了隻玉油鼠。現在你三個月不榨油了,石中的那隻玉鼠冇油吃餓死了,這石頭也一文不值了。”
嚴嵩苦笑:“道長此言差矣,費錢也得有個路數。若子孫當了官,那些錢不管花天酒地還是買官賄賂,也算用在了正路。如果子孫今後淪完工平頭百姓,家裡有那麼多錢,不是被官家讒諂剝削一空,就是被強盜盯上明奪暗搶,遲早招災啊!”
嚴嵩接過,見是灰蓬蓬的一團物件,質地似石似玉,摸上去暖暖的,但形狀醜惡,看不出甚麼詳細花樣。
來人一見青石連叫可惜,丟下二十兩銀子扭頭就走。
說著,道人取出一物遞上:“那小人落地就變成了這模樣。”
喝罷酒已是半夜,嚴嵩請道長去客房安息,本身踱進書房,一邊蘸著糯米汁細心擦那鼠形,一邊對著堪輿圖想起了苦衷。
道人點頭道:“那就歸於天命,非人力所能知了。”
油坊主內心樂開了花,誰能想到一塊破石頭這麼值錢。
他假裝到油坊歇腳,喝著油坊主獻上的香茶,俄然對一塊榨油石起了興趣,要掏錢買下。
可他在故村夫麵前很重名聲,此次返鄉又是修橋又是鋪路,好不輕易得了故村夫的讚譽,不好動用權力硬來,因而心生一計。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道人說:“貧道奉太師之令,在太師故鄉分宜縣踏到塊吉地,那處山川環繞風藏氣聚,風水上佳。如有人葬於此,後代要出宰相。可地形太大,貧道一時踏不準吉眼,便夜間借星鬥定位。”
但是因為嚴家自曾祖時就敗了,無人補葺,墳頭埋冇,以是隻曉得大抵位置。
道人堪出的後代能出宰相的吉地,恰是當年油坊的位置,可這地中湧出的灰鼠騎白兔,又意味著甚麼呢?
嚴嵩舉杯向道人敬道:“道長高超!”
奉過茶後,嚴嵩寫了個“囚”字,讓道人測算。
道人聞言一拍額:“太師明鑒,您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那小人衝出地穴時,口中喊得恰是‘灰鼠騎兔,天權易柄’,也不知甚麼意義。貧道厥後一測,此穴正在風水吉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