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髓_第50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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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銀要去的是快意館,快意館屬造辦處,那邊平時專事彙集西洋玩意兒,現在用來擺設繪畫。也不但是擺設,館內有一幫很超卓的畫師,皇上的龍袍小樣就出自那些畫師之手。

宦海有宦海的端方,你如果死活不拿,他會覺得你真看不起他,嫌他的東西來路不正,這條路就斷了。頌銀隻得接過來,拱了拱手,“那我就代家父先感謝孫掌事的了。”

豫親王還未正式結婚,家裡兩個格格形同虛設,冇有一個為他生過孩子,是以他並不懂此中奧義。頌銀笑了笑,“這個可說不準,不像生果,半生也能拚集。孩子就得長熟,時候到了本身就出來了。至於我和惠嬪,惠主兒上年參選,我在順貞門上主持,一來二去就熟諳了,也不算多熟絡,點頭之交。三月初五奉旨闔宮定做春袍,我進永和宮給惠主兒請過一回安……”說著略頓了一下,攸關皇嗣的事兒,實在不太好泄漏,不過她這裡守住了,太病院那邊他還是能探聽著。鑲黃旗在他手上攥著,滿人對旗主子是一千二百個恭敬,既然開口,她實在不敢推委,細揣摩了下,據實道,“應當在蒲月尾。按敬事房的記檔,禧朱紫翻牌和惠主兒差了三天,以是日子應當差未幾。”

我拙非我願前邊另有一句,汝巧非汝能。容實沉眼打量她,這丫頭言語上半句也不虧損,這麼不哼不哈又被她扳回一城,挺成心機。

事兒辦完未幾逗留,掌事的送出來,到木影壁前叫了聲小總管,取出個煙壺給她,說:“這是南陽帶返來的鼻菸,我有個把兄弟跟著張將軍定藩,上月探親給我捎來的。我曉得您府上甚麼都有,一定瞧得上我們的小玩意兒,可禮輕情義重,請小總管必然代我轉交佟大人。”

但是紫禁城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交來回回就幾個要緊的處所,不免有趕上的時候。公然她正籌算抓緊步子竄匿,剛過隆宗門,一昂首就瞥見豫親王參軍機處出來,冇戴奓簷帽,一頭黑鴉鴉的發,在春日的暖陽下迴旋出黛色的光環。

畫師們見了她都擱筆施禮,她抬手叫免了。掌事的把紙片攤在日光底下請她查驗,她俯身看,從尺寸到紋樣一一遴選,每要一套袍褂就得有十幾個小樣供選。實在龍袍定做不過在十二章上做文章,日月星鬥、海水江崖,要做出分歧的特性來,皇上也講究新意。她看來看去,見一幅工筆的黼黻畫得極好,抽出紙片高低打量,笑道:“下月齋戒,用這套錯不了。”複挑出了另幾樣交給小寺人,讓他們捲起來裝進畫匣子裡,好送到禦前去。

倒不是說如許不好,人有了深度,不像一張白紙似的一眼看獲得頭。九曲十八彎,反而顯得有嚼頭。細打量他,年紀越長,越是靜水深流。他不張揚,脾氣是如此,卻掩不住臉上冷傲的容色。石青披領像張著兩翅的海東青,歇在他肩上,兩掖的夔龍張牙舞爪,一向延長到臂彎。他不說話的時候抿著唇,堅固內斂,但是這類清華氣象裡又夾帶著某種沉鬱,讓人難以窺破。

“冇甚麼,來看一眼更放心,如果哪兒不對,好立時就改。”頌銀扶著帽子,跟他進了二進的畫室裡。

燕綏還算受用,擰著的眉心逐步伸展了些,“特地的等著我?真難為你。不過外務府有個女總管不算好事,你也曉得,後宮在司禮監手裡,像你阿瑪,一個爺們兒不能行走禁廷,萬事還得靠譚瑞。隔著一道,總有不便之處……我傳聞你和惠嬪之間有來往,宮裡兩位主兒同時有孕,產期也捱得近,詳細是甚麼時候,你曉得不曉得?宗人府掌馳名冊,等孩子落地就要籌辦牒譜,時候定下了,也好早做籌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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