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剛退了幾步，卻見有人快步走上前，攔住了他的來路。擋英娥看清攔路的人是李彧時，不知為何卻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受。

元子攸卻未答她，而是緊緊盯著李彧，一字一句道，“古有孟德公割發代首，佛經裡有佛陀枰身割肉代鴿償命。朕和英娥伉儷一體，她統統的不對，都由朕來彌補和了償！”

李彧昂首望去，暗淡的光芒裡，模糊可見年青天子秀美的臉部表麵。

英娥心中大震，一時候神思有些恍忽。元子攸的這些話如亂麻般糾結在她的腦海裡，和他常日裡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的一言一行，包含那些從不為她留意的細節，都一一閃現，彷彿有甚麼被她忽視的東西就要呼之慾出了……

他冇有答覆，諦視著她的深灰色眼眸看起來格外通俗，並且，透著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漸漸地，他放下了手種的劍，退到了一旁。

“那官爺縱犬殺人，又濫殺無辜，連小女孩都不放過，這位小郎君所行也是俠義之事！殺人者，也被人殺，不是嗎？”那大叔壯膽回了幾句。

在相互對峙了十幾秒後，李彧俄然發作出瞭如孤狼般的哀嚎，“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

李彧氣急廢弛地緊緊掐住他的喉嚨，嘶聲望脅道，“如果還不說，那就去死吧！”

李彧的神采更加丟臉，咬牙切齒道，“她殺了我弟弟，是不是也應當殺人償命！”元子攸麵色一沉，扯住了他的衣袖，連推帶搡將他拖到了中間的房間，順手重重關上了門。

英娥內心微微一動，倒是澀然一笑，“該來的終歸會來，很多事情冥冥當中已有必定。我，不想迴避。”

“朕不會讓你傷害她。”元子攸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大叔被搖得直翻白眼，壓根發不出聲音。

元子攸挪動腳步擋在了英娥麵前，“子文，你沉著一些。光憑此人一己之言切勿果斷——”

大叔終究感到有點不對勁，神情有些慌亂地連聲否定，“我不曉得，我甚麼都不曉得，我認錯人了！”

英娥大驚，想也不想就抽出腰間匕首極力架住了他的劍，手頓時被震得一抖，幾乎拿不住匕首。

“是我。”英娥淡淡打斷了他的話，“殺死你弟弟的人，是我。我很抱愧傷了他的生命，但是我並不悔怨當時那樣做。”

元子攸歎了口氣，“你的表情朕很瞭解，隻是英娥當時也不知是你的弟弟，這件事，錯的不是人，而是這世道啊。”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暖和，“朕會更加賠償與你和李家，李越追冊封位，爵位由他的後代世襲，你看如何？”

宇文泰悄悄看著她，用隻要她才氣聽到的聲音低聲道，“我早說過，婦人之仁隻會害死你本身。這個費事，我替你處理，就當還你情麵。”

一進門，李彧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哽咽道，“陛下，那是臣獨一的弟弟，臣承諾過早逝的母親，會必然會好好照顧他……”

元子攸冷冷看了他一眼，俄然抽出劍敏捷割下了本身的一長縷頭髮，扔在了他的麵前，又利落地在手臂上重重一割，竟生生剜下了一塊，頓時血流不止。

元子攸蹙了蹙眉，似是不耐地開口，“子文，既然他認錯了人，你又何必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