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娥聽在耳中，悄悄握緊手指，冷靜順從著某種莫名堵塞的壓迫力。

位於渤海王府東邊配房內，青銅博山香爐內燃著旃檀，煙霧滿盈間，乳紅色的淡香冉冉在氛圍中飄散。銀色的月光透過窗欞，鬱鬱流入室內，放開一地昏黃如霜的烏黑。

她閉上眼睛，冷靜在內心說完了後半句――我想要好好記著你啊，遵業哥哥。

“我想要餵你喝酒啊，遵業哥哥……”她嫣然一笑，另一手持起酒盞，一揚手全倒入了本身口中。不等司馬子如反應過來，她已經低下了頭，有些霸道地吻上了他的唇。

“遵業哥哥，我……”她的後半段話儘數被他用唇堵了歸去。

俄然，她身形一動，竟是超出食案湊到了他的麵前，伸手過來拂開他額前混亂的髮絲，輕柔地沿著他臉頰表麵遲緩遊移，從額角，眼睛，鼻梁，嘴唇直到下頜，一向到了脖頸間，隻停頓了一刹又要持續往下滑時，指尖卻被他一把攥住。

接下來的話她冇有再聽下去，而是回身朝著入口快步而去，高澄收起了臉上的龐大神采，也吃緊忙忙跟了上去。

“司馬子如，你說甚麼胡話！”高歡娛的站起家來，因行動過急將麵前的書案也撞到了一邊，“遵業，莫非你要放棄這裡的統統不成？憑你的才氣，將來必定能封侯拜相，為朝廷重用……如果分開，你就甚麼都冇有了！我曉得你對英娥的交誼，但你是不是把她看得過分脆弱了？她比你設想的要固執的多，這之前她已經經曆了這麼多……”

“走了？走到那裡去？”

英娥咬緊了嘴唇，四周彷彿一下子變成空曠山穀，他的聲音帶著陣陣嗡鳴聲，不斷反響在本身耳邊。她伸手悄悄捂住了胸口，彷彿有微露在心間泛動開來，苦澀異化著打動，卻有淡淡一絲歡愉滿盈此中，眼中漸酸，漸漸恍惚不清……

“王爺，你說得這些我都明白。爾朱氏殘暴，天下鼎沸，已亡無日矣。新舊更替，這必定是局勢所趨。隻是……”司馬子如的聲音彷彿帶著幾分怠倦，彷彿霧靄般降落覆蓋，“隻是，我實在心疼擺佈難堪的她……”

英娥乍聽到本身的名字，心頭驀的一跳，不由豎起了雙耳，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英娥眼底彷彿比平常通俗了幾分，但幾近是一刹時，她已經規複了滑頭的笑容，琉璃色的眼眸波光閃動，目光轉了幾轉，含著較著的戲謔，“那麼遵業哥哥，你倒是猜猜，我想對你做甚麼好事呢？”

“我不管你到底想要做甚麼，英娥，是你先招惹我的。”

她微微一笑，將身子更靠近了一些，溫熱的氣味從他的臉側掠過，落在綿軟的耳廓上，帶來一陣輕癢。

是夜。月色如水。

淺銀色的月光勾畫著兩人的表麵，彷彿籠上了一層昏黃暗淡的迷霧，相互的影子交疊在一起，冇法分開。

彷彿已經有好久冇聽她叫遵業哥哥了……乍聽到這個稱呼，司馬子如有一刹時的失神，而那好事兩字更是讓貳心頭一顫。他抬起眼，恰好對上了她的眼神。就在目光訂交的頃刻，他發明本身難以轉移視野，隻能被她的目光緊緊牽引，冇法挪動半分，乃至另有些口乾舌燥，喉嚨發緊。

她特地在好事兩字上減輕了語氣，聽上去竟似帶著幾分不易為人發覺的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