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目前人在那邊?”司馬子如斂色問道。
接過了簪子,他殷切地替她謹慎插在髮髻之上,接著微微低頭,用隻要她聽得見的聲音輕聲道,“南有相思木,含情複同心。隻願你我同心,此生不負。”
宇文泰嘴角出現一抹涼涼的笑意,“我要親身去一趟洛陽,感激陛下的賜婚旨意。”
宇文泰斂目淺笑,“阿護天然是好的。”
“阿兄,我們自當乘時而動,不成急著做出挑選。”
“但是天子割了心前血給我,還要和我結為兄弟,其誠懇可鑒。”賀拔嶽躊躇道,“並且你也曉得,我夙來和高歡分歧……”
“遵業,我們現在就進宮。”英娥回過神來,馬上徑直往前走去。
現在天子主動示好,賀拔嶽天然還是最為正視宇文泰的觀點。
司馬子如看了眼,不由一笑,“這是相思子,多生於南邊,我之前見過做成手串的,做成簪子倒也特彆。不過這相思子有毒,最好還是彆戴了。”
商販也倉猝解釋道,“這位郎君,這些相思子我們用冰塊幾次冷凍再熔化,此中的毒性幾近已經冇有了。您的夫人能夠放心佩帶!”
宇文泰坐在了他的下首,純熟地翻開熏爐,換去了即將燃儘的蘇合香。
坐於上首的賀拔嶽抬開端,望向排闥而入的宇文泰。昔日以刻毒示人的男人現在更多了幾分沉穩內斂,曾經鋒利的棱角也被謹慎埋冇,溫和的唇線讓人有種親和的錯覺,唯有那雙陰暗沉寂的灰眸,模糊間含蓄著無形的威壓,深不見底。
宇文泰點點頭,“阿兄要儘快解纜,至於我,則要稍晚一步和阿兄在高平會和。”
賀拔嶽笑了笑,似是俄然想起了甚麼,“對了,你那位姚氏姬妾就快生了吧?傳聞是男胎懷像,籌辦起個甚麼名字?”
女郎們的身後不知何時已呈現了一名身穿常服戴著帷帽的年青女子,無人識得這就是頗受聖寵的明月公主。
宇文泰唇邊有笑意一閃而過,“多謝阿兄賜名。”他頓了頓,“此次我單身進京,阿護就奉求阿兄照顧了。”
英娥正要說話,忽見丞相府的侍衛神采錯愕地尋了過來,目光落在她身上是明顯亮了亮,接著幾近是衝到了她麵前,下一秒她彷彿聽到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和嗡嗡的轟鳴,清楚地傳到了她的耳中,“殿下,尚書大人,不好了!大丞相在宮中覲見皇上時俄然就暈倒了,發了高熱昏倒不醒! ”
“公主,我們也該回宮了。”她身邊的貼身宮女小聲提示道。
聽到夫人兩字,英娥的臉一下子暈染上了淡薄的紅暈,內心就像是一枚蘸了蜜的小針悄悄紮著,酸酸的,刺刺的,卻又有點微微的甜美。
賀拔嶽歎了一口氣,“阿泰,當明天子與高王相爭,我們夾在中間,稍有不慎就是滅族之禍,你看到底是哪一方的勝算大些?”
“阿兄放心,此番我前去,恰好一探陛下誠意,再探高歡之真假。另我宇文家兒郎因戰亂四散流浪,很多被賣入富戶世家,我也想趁此機遇搜尋他們的下落,如果可塑之才,將來亦可選入中軍帳內。至於這賜婚,”宇文泰眼中閃過調侃之色,“不過一正室之位罷了。如果她循分一些,我天然會給她該有的尊榮。”
元明月側過了臉,冷冽的髮絲滑過臉頰時,她驀地感到了一絲涼意。
宇文泰搖了點頭,“尚未想好。要不然阿兄幫手起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