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娥懶洋洋地展開眼睛,皺起眉瞥了那藥盞一眼,下認識地抿緊了唇。
英娥哀歎一聲,不得不拿起了阿誰裝了苦藥的青瓷碗,一邊皺著鼻子,一麵視死如歸地就將藥一口悶了下去。
“這都幾天了?如何還冇喝完?”她的小臉上暴露愁悶的神采。
英娥有些吃驚,隨即也有淡淡惱意湧上心頭,“就算你是我師父,也無權替我做決定。”
英娥怔了怔,抬眼朝著阿誰方向望去。
隆冬的腳步越來越近了,天井樹木上的樹葉從從本來的淺綠垂垂感化上了濃厚的綠色。枝梢頭也變得愈發稠密起來,如同翠色大傘般遮住了大半陽光。從枝葉裂縫裡漏下的點點光斑落在了正於樹下閉目小憩的英娥身上,隨風輕巧地騰躍著。
就在得知她要去找司馬子如的那一刹時,彷彿有種無形的東西緊緊堵在了他的胸膛裡,漲得直髮疼,彷彿有一把利刃,不斷刺割著他的心臟。心底被挑起的氣憤,幾欲讓他發瘋。絕望和妒嫉,這稠濁在一起又難以節製的情感如同鍘刀要將他生生剖開。
高歡坐在床榻邊握著她的手,帶著她從未見過的和順笑容諦視著她。
英娥沉默了一瞬,“要不是承諾了師父要把七天的藥喝完,我早就去找遵業了。”她頓了頓,“對了,你替我再找套男裝來。如許路上也便利些。”
侍女見天氣突變,還上前勸了幾句,可英娥涓滴不覺得意,還興趣勃勃地在馬廄裡遴選著馬匹,終究選了匹棕紅色的高頭大馬。
“師父,我們不是說好了,那天的事就當冇有產生過!請不要再提了好嗎!”英娥緩慢打斷了他的話,臉上閃現出淡淡慍色,一扯韁繩就拉著馬想走。
“對了,我的那些東西都清算好了嗎?”似是想到了甚麼,她放下了空空的藥碗,眼睛較著亮了亮。
因著逆光的乾係,她看到阿誰高大苗條的身影朝著本身走近,周身彷彿包裹著一層暗色。在微小的天光之下,他臉部和肩膀的線條卻顯得更加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