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回晉陽去。”

貳心念微動，又開口道，“既然刺史亦不知阿女之下落，那遵業也不再打攪了。”

位於城中的刺史府裡，宇文泰將從賀拔嶽那邊傳來的函件看了一遍，眉尖微微蹙起。他的親信夏州長史於謹側立一旁，切磋地開口問道，“大人，主公的複書裡說了甚麼？是不是仍然決定先征討曹泥？”

他的腦中緩慢運轉了幾瞬，倒也是很快就做出了決定，隻是麵上並未閃現出來，伸手持了酒壺就往司馬子如的杯盞中倒去，“來來，遵業兄，既然來了這裡，就不談這些無趣的事了，你我兄弟不醉不歸！”

司馬子如嘴角微微揚起一個美好的弧度，“想必以大將軍的性子，應當也派人傳了信，讓君侯帶人彙合，一舉清算了曹泥吧。”

他思考了一瞬便答道，“確有此事。那晚我也在宮中，正碰到阿女欲尋殿下，便伴隨她走了一段，以後因我另有他事便倉促分開了。冇想到厥後會產生了那樣的事……”

宇文泰的眼中倒是華彩腐敗，他對司馬子如的心機有幾分清楚，是以也悄悄歎服他的啞忍。看模樣，他雖仍然臣服於高歡，心底卻從未放棄那小我。

司馬子如搖了點頭，“我倒以為，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遇。”

或許，這是個能夠操縱的契機？

待司馬子如一行又尚在半路上時，便收到了來自洛陽的動靜。爾朱殿下早產產下一子，丞相大喜，替孩子取名為浟，並特地請高僧為孩子起了佛名般若，意為聰明。

司馬子如臉上含笑穩定半分，眼中卻凜冽透出微寒，如同春季染了霜的葉。以他的聰明，天然聽出了對方的言外之意。

一山不容二虎，憑著賀拔嶽的野心，本身的地盤遲早都保不住。既然明麵上不是他的敵手，但如果找準機遇趁其不備動手，也不是冇有到手的能夠。

他略一停頓，話鋒一轉，“不過傳聞大丞相對殿下甚是恭敬，常常見之以下官自稱，現在殿下又身懷有孕，或許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夜色濃濃，霜染青牆，幾顆星子閃動於天涯，吊掛於府邸中庭兩側的燈籠透出暖橙色的光暈。

司馬子如點頭應和，“當初君侯和大將軍一同入關，職位相稱。可現在大將軍一躍成為關隴的首級，君侯卻不得不平居人下，實在不成同日而語了。”

司馬子如嘴角輕挽，“也不算是白辛苦。我已經想到讓他說實話的體例了。”

司馬子如的目光轉了轉，俄然落在了一旁的架子上，上麵搭著一條男人常用的帶鉤，這條銅鎏金虎頭帶鉤零寥落落鑲了很多切磨成方形的小綠鬆石，顯得非常華貴，隻是細心看彷彿有到處所少了一塊石頭。

酒過三巡，在司馬子如不經意的引誘下，侯莫陳悅忍不住也吐起了苦水，言語間天然透暴露對賀拔嶽的不滿。

宇文泰搖了點頭，“我對侯莫陳悅的思疑也隻是一種感受，並無證據。既然主公已經有了決定，隻能多遣些人看顧著了。”

就在這時，門彆傳來通報聲，說是大行台尚書到訪。

宇文泰笑了笑，“尚書大人來去倉促，我也就不挽留了。不過，如果將來尚書大人想來關中多住一段時候，我自當開門相迎。”

宇文泰和於謹互換了一個微詫的眼神，於謹立即起了身，親身去將尚書大人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