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莫陳悅的軍中大帳內因燃著火爐子,倒是一片融融暖意。自侯莫陳悅和賀拔嶽會晤後,兩人歡飲了幾日並以蒱博為樂,相處極其和諧。當初賀拔嶽聘請侯莫陳悅結合討伐曹泥時,很多親信都勸他莫輕信侯莫陳悅,可賀拔嶽並不覺得然,對侯莫陳悅更是冇起一點狐疑。現在世人見侯莫陳悅如此循分,倒也去除了大半狐疑。是以今晚侯莫陳悅請賀拔嶽來本身軍中商討軍情,賀拔嶽也隻是帶了幾十位親信侍從。
侯景帶著人馬日夜兼程,幾近以日行兩百裡之速飛奔,沿途累死累病了無數馬匹,終究達到了離平涼不過百裡之遙的安寧。
賀拔嶽一笑,“鷹奴且去吧。”
侯景一見此人,頓時心道一聲不好!
當晚,時任丞相長史的侯景接到高歡讓他招安賀拔嶽殘部的號令後,連夜清算行裝,帶著數餘人,奔馳分開晉陽向關中而去。與此同時,賀拔嶽的部下趙貴等人也到達了夏州,將主公遇害之事告之,宇文泰大慟,更明白賀拔嶽一死,關中成了眾矢之的,因而也立即以討伐叛賊侯莫陳悅的名義帶人朝關中平涼的方向飛奔……
高歡的神采有些龐大,微微頜首,“那阿鬥泥部下的那些人呢?”
這時,隻見一名黑甲將軍緩緩策馬而至,漂亮的麵上凝著千年冰寒,身上模糊透著一陣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
黑甲將軍麵色安靜地看著他,開口道,“關西大行台府領司馬,夏州刺史,金紫光祿大夫宇文泰在此,來者所謂何事!”
侍從麵露古怪之色,“那侯莫陳悅竟然冇有乘勝追擊收攏賀拔嶽的殘部,反而嚇得退守到水洛城去了。”
賀拔嶽立即心知不妙,伸手想去拿身前的兵器,無法對方行動太多迅猛,已然揮刀砍來!他下認識地用左手一格,隻見血光飛濺,整隻左手都被砍飛到了一旁。
幾杯酒下肚以後,侯莫陳悅俄然捂住了肚子,皺了皺眉,又有些不美意義道,“抱愧,小弟得先去處理一下,馬上就回!”
高歡嗤笑一聲,“侯莫陳悅的膽量也到此為止了。他本就不是甚麼有才略的人,現在假傳旨意殺了賀拔嶽,恐怕現在還忐忑不安呢。”
侍從搖了點頭,“侯莫陳悅說殺賀拔嶽是奉了朝廷密旨,罪止一人,其他不究。賀拔嶽的部下民氣渙散,除了幾個忠心的,其他大部分人竟是各自奔散了!
一行人在路邊稍作歇息以後正欲解纜,忽見一群黑甲馬隊如龍捲風般倏忽而至,攔住了他們的來路,人群足足稀有百,且執旗者舉得是賀拔嶽的旗號。
賀拔嶽的親信聽聞聲音,大驚之下欲救人,卻被侯莫陳悅的人死死拖住。
高歡側臉回眸,清冷如月的眼看著窗外,眼底有一絲淺淺的光芒閃過。
宇文泰嘲笑一聲,“賀拔公雖亡,宇文泰尚存!侯長史能夠向高王覆命去了,這裡統統有我。”
侍從測度著他的心機,笑道,“這還多虧了尚書大人的誹謗計,不消我們費半分力量就處理了賀拔嶽。”
陰沉沉的氣候已經持續了幾天。這天傍晚,天空垂垂下起了零散的雪沫子,北風吹來更是陰冷入骨。
侯景肅著一張臉,麵色有些嚇人,“我是奉了高王之令,前來平涼接辦軍事防務。”
侍從上前了一步,“那丞相,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做?”
此時的帳中隻剩下了賀拔嶽一人。帳外等待的親信也被人號召到不遠處去烤火,因還在視野範圍內,再加上凍得慌,是以世人也冇有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