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我送來了撤除元修的好體例。他說著將信紙往宇文護麵前一揚。
府中花圃一角,杜鵑於蔽於樹下開得恰好,紫紅色的花瓣簇擁成錦。司馬子如神情淡淡地站在杜鵑旁,聽著身後侍從的回稟。
“尚書大人,那宇文泰竟然趁著元修不在,讓明月公主的親兄元寶炬將她騙了出來活活給杖斃了!”
“如何另有這類東西?”宇文護怔了。
“叔父,這是如何回事?到底是誰給您來的信?”宇文護麵露驚奇之色。
元修本來尚佳的形象在公眾心中更是一落千丈,很多關中將領也紛繁向宇文泰表示了不滿。皇家的醜事被百姓當作了笑話傳唱,國之莊嚴安在?
宇文護眉心一跳,“晉陽?那不是高歡的地盤嗎?叔父,這信還是彆――”
宇文護迫不及待地拿過信紙,隻見上麵隻寫了一句話,“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弑君也。”
宇文護正欲說甚麼,忽聽門外有侍從的聲音傳來,“丞相,有密信從晉陽而來,可要一覽?”
他不由一頭霧水,“叔父,這算是甚麼?”
剛拆開信,一件小東西俄然從內裡掉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滾才停下來。
宇文泰夙來是個喜好暢刀斬亂麻的人,不脫手則已,一脫手天然是潔淨利落。
“但是叔父,司馬子如為何要奉告你這個彆例?是想借您的手殺了元修?”
宇文護的眼神微微晃了晃,“叔父,那麼您籌算如何對於元修?”
宇文護心頭一喜,明白宇文泰和他設法分歧,趕緊道,“叔父,我看那南陽王是孝文帝之孫,血緣無人貳言,性子也算本分,無功無過,或許是個合適人選。”
司馬子如麵前一亮,旋即快步地走了出去。
盤腿坐在他麵前喝著酪漿的是一名英姿勃發的俊美青年,恰是宇文泰最為信賴的親侄宇文護。
侍從彷彿另有些唏噓,“可惜那明月公主,可貴的美人,就這麼說冇就冇了。”
宇文泰眸色深深,“何止短長,在洞悉民氣方麵,他的確令人感到可駭。他送這封信的機會掌控得太準。”
長安,夜未央。
宇文護眼中閃過詫色,“莫非這顆綠鬆石是他在宮裡撿到的?萬一他胡說呢?”
此時,又有侍從倉促而入,說是長安有密使奉了宇文泰之命前來求見。
宇文泰如有所思地看了看他,“那麼依你看,誰來做下一任天子更合適?”
侍從進了門,倉促將信遞上。宇文泰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筆跡,唇角悄悄揚起了不易為人發覺的弧度。
位於城中東麵的丞相府中,滿庭清輝,月影盤桓。
宇文泰笑了笑,“薩保你可有主張?”
不知從何時起,長安城內流轉起了兩句歌謠,朱城九門門九閨,願逐明月放君懷。
當初從洛陽城逃出來時他的身邊另有五千人,但短短時候裡卻有一半人又回了高歡掌控的洛陽城,包含和他血脈相連的宗室親王。現在留在他身邊的元氏族人屈指可數,除了一些遠親旁支外,唯有南陽王元寶炬一向冇有分開。
宇文泰昂首望向窗外,低聲道,無緣無端殺人有罪,何況是殺天子。但是殺有罪的人就不一樣,不但無罪反而有功,正如這句話的意義,紂王殘暴,殺了他是替天行道,那麼隻要天下人說元修不是個好天子,殺了也不會有費事。”
宇文泰眼中閃過讚成的笑意,“薩保現在公然有長進了。”他頓了頓,“一個不聽話的傀儡,確切不該再留了。隻是他身份分歧凡人,如果隨隨便便殺了他必招天下人丁舌。要將他撤除而不留隱患,還得再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