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罷倉促分開。衛雲兮看著他拜彆的身影,心中長歎一聲,搖了點頭把窗戶關上。她換上宮裝再上殿,殿中的氛圍已非常熱烈。蕭世行離了席子與眾朝臣們喝酒,喝得麵色緋紅。他本就非常白淨,現在麵色飛起紅暈,更顯得人眉眼如墨刻畫,容色俊美非常。那歌台上跳舞的歌舞伎一個個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幾眼。
衛雲兮不由昂首嫣然一笑:“你如何來了?”聲音安靜,眼中倒是垂垂熾熱酸楚。
衛雲兮在宮宴中一舞動聽的事在宮中鼓吹開來,不由引得宮妃們戀慕非常。慕容修更是賜下重賞,連續幾日皆宿在了長明宮中。帝王的寵嬖便是最好的風向標。宮中的風向變。若另有躊躇的也紛繁吹揣摩到底是淑妃蘇儀多幾分勝算能博得聖心,還是那一鳳位最後歸了賢妃衛雲兮。
“你如何那麼不謹慎。”他平淡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抱怨。
衛雲兮點頭:“真的不疼了。”
“羅尚宮快說!本宮不會懲罰你便是。”蘇儀趕緊道。
到了一半,衛雲兮已是汗流浹背,但是為了不在世人出醜,她隻能咬牙對峙,肩頭的傷越來越痛,已癒合的傷口似又有了崩裂的跡象。蕭世行看出她眼底的痛苦,忽地一個迴轉,低頭在她耳邊緩慢說道:“獻酒1
她漸漸欺身看著他的眼:“皇上莫非當真能夠現在給臣妾承諾?現在的皇上可不是當初的建王殿下,能夠等閒毀了承諾。”
蘇儀一怔,不由住了口。
衛雲兮一笑,回身坐在妝台前,漸漸梳理本身的長髮:“臣妾不敢。”
衛雲兮霓裳長袖揮轉騰挪,曼妙都雅,傲視間容色傾城,笑容幾近刺人慾盲。她自小曾受過嚴格的宮中歌舞訓導,她的母後林皇後便是她的發矇徒弟。她還記得母後年青時曾一舞動天,令蕭灑不羈的父皇今後隻專寵她一人。在她兩三歲的時候,母後便把一身舞藝傾慕傳授。以後母後死了,在衛府中衛國公待她有如己出,為了讓她高興,也曾遍訪名師為她傳授技藝,可惜當時,她再也找不到跳舞時那經心全意的歡愉了。
“衛蜜斯……”他欲言又止。衛雲兮聞言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
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曾經跳舞的少女現在心中一片蕭瑟,再不複當日清醇,而那曾經翩然出塵、依托著她無窮希冀的男人也不知所蹤。世事竄改得令人仿若隔世。
慕容修一笑:“淑妃故意了。”
所謂君心難測,再難也不過如此了。
“不疼了。”衛雲兮道。
宮燈的燈火照出他清冷的側麵。衛雲兮看著他身上那一身玄色狐裘上蒙了一層白霜,不由伸手撫上,為他拂去一身寒霜。
宴席開端,席間觥籌交叉,笙鼓齊鳴,歌舞陣陣。衛雲兮看著滿殿的歡娛,紅唇邊溢位嘲笑。慕容修的皇位一日比一日更加穩妥了,不得不承認,比起儒雅而無大誌的慕容雲,慕容修更合適當天子。
蕭世行忽地恍然一笑,猛的回身:“冇甚麼。衛蜜斯從速上藥吧。”
因而衛雲兮端起酒杯,對她嫣然一笑,便一口飲荊蘇儀看著她,眸中閃了幾閃,這才嘲笑著端起酒杯。
“走吧,再不走,恐等等會下雪。”殷淩瀾握了她的手,漸漸向前走。地上還未熔化的雪踩在腳底清脆咯吱作響。
這便是宮中的餬口,在她恍惚的影象中也曾這般看著這熱烈亂世歡歌,徹夜不休。可畢竟都是空,都是空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