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宜被禁足在本身房中,固然對外稱她抱病,但是在房中倒是麵色紅潤,一雙美眸中笑意盈盈。周嬤嬤端上一盤切好的生果,笑著道:“現在這衛雲兮可算是被壓下去了,看她冇了子嗣還能如何翻出風波來。”
她冷冷一笑:“王妃不要怕他,他能娶到王妃這等出身王謝的令媛蜜斯已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好久,衛國公道:“女兒說得極是。我歸去便去籌辦。”
正在這時,屋外有丫環出去稟報:“啟稟娘娘,側妃娘娘派人送來禮,說王妃受委曲了,她心中不安,等過幾日能夠見風了,再來向王妃存候。”
周燕宜渾身一顫,還想要哭訴,卻被慕容修渾身高低淩冽的寒氣給嚇住,隻能擦著眼淚狼狽地出了屋子。
小香趕緊介麵:“是啊,都是阿誰蘇儀,要不是她趁亂推了娘娘一把,娘娘也不會摔得那麼慘。”
“雲兮!”一聲呼喊從房門邊傳來,衛雲兮還未轉頭,手便被一雙溫熱的大把握住。她不看他,隻緊緊盯著帳頂。
慕容修不得不放開衛雲兮的手,她就如一具冇有了生命力的木偶,隻任由林太醫在她身上插滿了藐小的針。她的呼吸那麼淺,如有若無,一盆盆血水被端下,彷彿帶走的是她身上統統的熱力。
衛雲兮深深施了一禮,無言恭送他分開。
失子的痛苦彷彿這時候才俄然撞上他的心,霹雷作響。他忽地緊緊抱住她薄弱的身軀,一字一頓地說:“終有一日,我會為我們的孩子報仇的!”
衛雲兮慢慢道:“隻願父親摒棄前嫌,儘力襄助殿下。”
她把手從他掌中抽出,沉入了睡夢當中。慕容修神采一黯,看她熟睡了纔出了房門。
慕容修一怔,她的眼中是他未曾見過的竭誠憐憫,從未有人這般想過他曾是冷靜知名的皇子,也冇有人憐憫過他那一戰成名之前艱钜的光陰。
衛國公張了張口想要回絕,但是看到她眸中果斷的神采,心頭凜然,這才當真思考她的話。
房中燭光溫和,照在相擁的兩人身上,側影美若剪影。
她說,“王爺要為娘娘做主啊,必然是那蘇蜜斯害了娘娘……”
“滾!”慕容修盯著看著周燕宜,冷冷迸出這個字來。
小香聞言驚得都要跳起來,她失聲叫道:“甚麼?要給王妃送禮?”她下半截話在衛雲兮冰雪似清澈的眼神下喏喏吞回肚子裡。
她說完欣喜地跑了出去。衛雲兮怔怔看著帳頂,那帳子繡著龍鳳呈祥的眼,刺目鮮紅,就如那一天落空知覺時,那麵前所見的血紅一片。
衛雲兮的身子在小香儘力保養下終究漸漸規複。衛府入耳聞她小產,衛國公親身帶了各種滋補補品上門。看到她一張臉上瘦得隻剩一雙幽深的大眼,下頜尖得如錐,眼淚不由滾落。
天上,靜月流轉,看著這統統仿若無言。
周燕宜思來想去總覺心中還是不敢信賴,不過很快,她便對勁一笑:“不管如何。嬤嬤我看衛雲兮那模樣,總算是得了乖。”
衛國公看著她的美眸,隻能黯然點頭:“你今後籌算如何辦?”
衛雲兮默不出聲,好久昂首淡淡笑道:“這事與王妃又有甚麼相乾?去,備一份禮,就說王妃受委曲了。”
“殿下……”衛雲兮看著他的眼睛,漸漸地說:“我們的孩子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