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鼎十一年,三月初三,戌時整。
北海冰島。
空逝水道:“看來何其殊是當真籌算不客氣了。”
疆場上,何其殊望著蕭姚肋下衣衫的一片格外黑的色彩,感慨道:“想不到,你如許嬌柔纖細的女子,會用如此冒死的打法。”
黑衣已經讓那血跡不太較著,蕭姚還是決計遮住了阿誰透露她受傷的處所,冷冷道:“再不消海殤角,你這條手臂也會廢掉。”
“糕”字方纔落下,何其殊和蕭姚卻已各自躍開,兩人隔著十幾丈遠,肅立不動,就彷彿甚麼也未曾產生過普通。先前急著大喊小叫的海盜揉了揉眼睛,不敢信賴本身所見。
冰島北風如刀,伊心慈本身冷得瑟瑟顫栗,便覺得身為火靈龍族的何其殊是因為怕冷而不得闡揚全數氣力。
錦瑟道:“此處天寒地凍,一則與其名號相配,二則彆人難以涉足。”
傾夜等人天然也不擔擱。
說完這句話,何其殊俄然掉頭便走。看起來是走路般的蕭灑落拓,那速率卻快過風馳。蕭姚當然不會遊移,運起輕功,也如一道電掣般追了上去。
緊接著,蕭姚的另一掌趁機落下,直擊何其殊天靈蓋。因而,這一回又輪到北海的海盜們疾呼“糟糕”。
何其殊道:“傳聞你未曾閃現水係龍技之前便已無敵於東海。”
“你也何嘗不成。”蕭姚由衷道。
西風和雪千尋同時轉頭,瞥見何其雅微顫的毫無赤色的唇,風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倒是看不清他的眼神。
伊心慈不由問道:“本來何其殊怕冷麼?”
空逝水滴了點頭,道:“你們可知為何寒冰會挑選冰島作為本身的中樞重地?”
何其殊的招式無甚花巧,獨一的特性就是快,是以敵手非論是後退還是橫向閃避,都不成能倖免於難。凡是有眼力看得清那一掃的海盜,無不感到驚心動魄,特彆來自東海的海盜,乃至就要喊出一聲“完了”。但是,接下來的狀況卻把他們口中的“完”字生生堵了歸去。隻見蕭姚不但不退,反而對峙將那鬆針般的細劍刁悍迎上,指環刺的劍鋒正巧頂上一枚柳葉刃的刃尖,旋即蕭姚縱身一躍,以那劍鋒為軸,從何其殊頭頂翻過。輕衣羅裳當空飄展,好像一朵怒放的玄色妖蓮。
扇麵業已合攏,何其殊將其半掩在袖中。這件兵器毀冇毀臨時冇法證明,但眼尖的旁觀者鮮明發明有血從何其殊執扇的手上滴下。
伊心慈和雪千尋冇揉眼睛,卻也不明白方纔產生了甚麼,趕緊扣問身邊的火伴。
空逝水道:“啟事不止如此。倘若此地唯有一片茫茫冰雪,饒是他們冰靈龍族更耐酷寒,卻也談不上安居吃苦。你們有所不知,這座冰島實乃一處妙境,外人看來它是一座絕島,而在冰島要地,卻埋冇著一線古時便構成的峽穀,峽穀當中有多處地熱溫泉,那邊是這茫茫北海當中獨一的一處朝氣盎然的妙境。阿誰處所,便被稱為一線春峽。”
“這個何其殊相稱短長啊。”空逝水喃喃自語,眼睛倒是盯著蕭姚。
旁觀海盜無不唏噓讚歎,心知哪怕單論武技,這兩位海王也足以壓抑一眾龍族。
東王蕭姚與北王何其殊的這一場決鬥,甫一觸發,便是轟天裂地的步地,容不得旁觀者有半晌的心機籌辦。這位新北王並未肇端便展開仗係龍技,而是使出一套電掣雷鳴般的掌法。蕭姚則以指劍氣破其掌風。何其殊的颯爽紫袍和蕭姚的纖麗黑衣在快速飛掠中構成晃眼的軌跡,好像巨幅素紙上揮毫傾瀉的兩筆濃墨重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