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場上,何其殊望著蕭姚肋下衣衫的一片格外黑的色彩,感慨道:“想不到,你如許嬌柔纖細的女子,會用如此冒死的打法。”
“這個何其殊相稱短長啊。”空逝水喃喃自語,眼睛倒是盯著蕭姚。
蕭姚彷彿急於速戰,刷地彈出指環刺,招招緊攻何其殊的關鍵。“領教中間的海殤角!”
伊心慈和雪千尋冇揉眼睛,卻也不明白方纔產生了甚麼,趕緊扣問身邊的火伴。
便在這時,雪千尋背後俄然傳來一聲沉沉的感喟。
雪千尋當然服膺那雙印記的形狀,前胸與後背各有一枚,落在那凝玉般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目。此時見到何其殊亮出這件兵器,雪千尋便鮮明設想出當年那一幕令人揪心的畫麵。
日暮夕晚,天幕昏黃,而冰雪覆蓋的島嶼上仍然非常了了,滿目標皚皚襯得那一墨一紫兩道人影愈發深切。
遠遠的另一處。卻也有一人愁眉深鎖。
何其殊反手反擊,拔出的倒是一把摺扇,而非海殤角。
唐非謹慎翼翼地向這位楚老前輩就教,隻見楚懷川神采發白,連聲音都有了些微顫抖:“這個東王比莊王還要強!”
西風和雪千尋同時轉頭,瞥見何其雅微顫的毫無赤色的唇,風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倒是看不清他的眼神。
蕭姚工緻地讓開何其殊迅猛的進犯,口中氣定神閒:“我不是瞎子,你能夠使出渾身解數了。”
觀戰的數百人不由一愣,隨即三五成群地跟著那兩人跑去。
何其殊的招式無甚花巧,獨一的特性就是快,是以敵手非論是後退還是橫向閃避,都不成能倖免於難。凡是有眼力看得清那一掃的海盜,無不感到驚心動魄,特彆來自東海的海盜,乃至就要喊出一聲“完了”。但是,接下來的狀況卻把他們口中的“完”字生生堵了歸去。隻見蕭姚不但不退,反而對峙將那鬆針般的細劍刁悍迎上,指環刺的劍鋒正巧頂上一枚柳葉刃的刃尖,旋即蕭姚縱身一躍,以那劍鋒為軸,從何其殊頭頂翻過。輕衣羅裳當空飄展,好像一朵怒放的玄色妖蓮。
疆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西風和雪千尋轉頭的工夫,蕭姚和何其殊已經又拆解了六七招。這時候何其殊正展開了摺扇,十八片柳葉寬的薄刃呈弧形展開,夾攜著霸道的劍氣,劈麵向蕭姚斜下掃過。
傾夜道:“蕭姚傷得也不輕。”
何其殊掌風獵獵,氣勢如虹。蕭姚舉重若輕,身法曼妙如同跳舞。兩人所過之處,無不激起雪沫紛飛、冰石崩裂;時而劍氣直接對衝,更翻開白浪滾滾、碩礫橫掃。
空逝水滴了點頭,道:“你們可知為何寒冰會挑選冰島作為本身的中樞重地?”
“你也何嘗不成。”蕭姚由衷道。
傾夜等人天然也不擔擱。
何其殊輕笑一聲,悠悠道:“不。我籌算用火了。”
叫了一半的唐非反倒被這兩人唬了一跳,滄浪笑倒還罷了,這位楚懷川是伊心慈的師父,更是跟隨何氏數十年的老臣,作為醫道與武技儘皆登峰造極的泰鬥,他脾氣最是深沉慎重,泰山崩於麵前也是坐懷穩定。現在竟然拍案驚呼,實在把唐非嚇得不輕。
東王蕭姚與北王何其殊的這一場決鬥,甫一觸發,便是轟天裂地的步地,容不得旁觀者有半晌的心機籌辦。這位新北王並未肇端便展開仗係龍技,而是使出一套電掣雷鳴般的掌法。蕭姚則以指劍氣破其掌風。何其殊的颯爽紫袍和蕭姚的纖麗黑衣在快速飛掠中構成晃眼的軌跡,好像巨幅素紙上揮毫傾瀉的兩筆濃墨重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