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煙傳_第二百六十八章 安寧歲月(一)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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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幺無法,隻得在端著食盤出去時喚了佛奴出去。

過了片時,門上悄悄響動,阿幺端著一碗餺飥出去,雞汁的醇香勾得風靈饑腸轆轆,忙裹了帔子下榻來。

說罷拂耽延從座中站起來,負手揹著她踱了幾步:“如此看來,柳奭將我急調至西州帶領西州兵的企圖,便再較著不過了。一來是為不讓我回長安執掌兵部,二來是為了借我闊彆長安之機,將你送予賀魯來平戰,縱使不知賬冊究竟在那邊,也潔淨利落地將這隱患措置了。”

她一嘗便知這餺飥出自金嬸之手,離家太久,在外嚐遍了百苦,現在熟諳的味道隻一口,便足以熨帖了她顛沛流浪之苦。風靈勾著頭,眼眶漲熱,沉默將那一大碗餺飥吃了大半。

阿幺向她倦怠不堪的神采望了一眼,“現下在家中,延將軍也在,天大的事,睡醒了再說也不遲。”

風靈提不起一絲勁來諷回他的諷刺,模糊間隻聞聲佛奴在喚阿幺,阿幺回聲出去,攙扶著她走進內間。她是如何躺倒,又是如何睡去的,便再無半分印象。

風靈漸漸地點點頭,因睏乏難當,失神了半晌。

拂耽延回身攏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腦袋按在本身的胸膛前,如同懷揣著最為貴重的珍寶。

佛奴倉促跑來,一臉的如釋重負,看起來彷彿是剛繁忙完。“大娘儘管放心,延將軍雖不便帶兵出城,卻帶了我們家的五十名部曲出去,我們家的部曲,大娘是曉得的,論起來也不比西州兵差多少,何況另有拾郎兄弟帶路,錯不了。”

“柳爽留不得,他若撿了條命不死,非論是跑去庭州,還是回長安,皆要引來大肆搜尋。隻要他同你一道消逝在大沙磧的沙暴中,賀魯與長安那邊才肯信你確已罹難,如此方能保你悠長安穩。”拂耽延替她將薄衾拉上身,昂首深深地望著她的眼:“你放心睡,待你睡醒我便返來了。”

“隻是他拿捏人久了,從不將人放在眼裡,太宗離世後更是仗著新帝有恃無恐。哪曾猜想過你本就是一顆帶刺的鐵蒺藜,豈容人小覷。你會在半途脫逃,是他千算萬算,如何也料算不到的。隻漏算這一節,足矣教他滿盤皆輸。”

外院彷彿躁動起來,部曲們的呼喝,馬匹的嘶鳴,模糊地傳至後院。

風靈從睡榻上坐起家,聞聲他在屋外大聲喚韓拾郎,又聞聲他要請佛奴,她倒也放下心來。韓拾郎便是她從莫賀延磧撿返來,大沙磧中的景象無人能比他更清楚。

“柳爽囚我於翠微宮淩波殿中時,我心中痛恨,恨不能將他剜骨削肉。新帝將我遣嫁時,我算不出今後再見你將費多少周章,內心頭難過。”風靈盤坐在錦墊上,隻覺周遭的統統都暖和誇姣,她低垂著視線,心對勁足地歎道:“可我真想不到,柳氏父子包藏的禍心,竟教我們一家重聚於西州,現在你若問我,於那對父子可另有痛恨,約莫……約莫我甚麼都肯不再計算了罷。”

風靈知貳心亂,也不待他來問,便將斷了手劄以後的事簡樸說了一遍。

“風靈,你我運數多舛,好輕易重聚於此,自此我再不能教你分開半步。”他蹲下身,一掌輕搭在她的肚腹上,“現在又有了這個孩兒,我更是要緊緊地守住你們,不能有半點閃失。凡是有不成肯定的傷害,有一分,我便替你們擋一分,有非常,我便擋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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