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煙傳_第二十四章 驚魂年禮(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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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架兩側搭起了高大的篷障,一側是供拂耽延等官人設席坐觀的,另一側近台架的是做東的風靈與康氏佳耦所坐,稍離台架的是索家篷障,漸次搭起的便是敦煌城內幾戶大族豪商。

連同阿幺都解釋不清的事,又要如何向他說明白。隻消拂耽延問一句:他何故要以金簪相贈?她便無言以對。

餘下空位皆滿滿鐺鐺地填塞了人,高處望去隻見成片的玄色灰紅色的腦袋,裝點著各色襆巾釵環。

演甚麼是臘月二十三以後才定下的,知悉者除開法常寺的僧眾與音聲兒們便是本身,連康氏佳耦那兒,她也未曾露過一句口風。世人得知不過是本日晌午的事。

風靈眼瞧了瞧正全神灌輸的康氏佳耦,悄悄離席分開篷障,跟著阿幺走到外頭。

阿幺本就謹小慎微,這五個字直將她唬得魂飛魄散,手中的字紙如同著了火普通燙手,她抖動手指頭將紙揉成團,不知所措地拽著風靈的衣袖,“大娘……大娘,這,這如何會同那人有,有連累?”

大鼓又是一震,吵雜人聲頓收,頃刻樂聲盈天,台架上的五名音聲兒如手拈蓮花,足踏祥雲,舞起了常日裡難見的《鹿王本生》供奉。

本日晌午……風靈凝神細思之下後背不覺驚出一層精密的盜汗,那便是說,阿史那賀魯本日晌午得了動靜,帶著鹿形金簪趕赴敦煌城。不早不晚偏挑了現在送來金簪,則此時開演他也是曉得的。

她的篷障與拂耽延的篷障劈麵相望,中間擠擠挨挨站滿了觀舞聽經變的百姓,約莫二三十步的間隔,卻叫她行得非常艱钜,推搡湧擠,使得她並不高挑的身子數次險遭溺斃。幸而身根柢好,使足力量尚不至被人推倒踩踏。

“大娘!你要去哪兒?這究竟是,究竟是如何說的?”阿幺的眼眶憋得通紅,若不是慌懼過分忘了墮淚,恐怕眼淚早就該糊滿臉了。“許是哪一個促狹的用心作弄人頑?”

好輕易另有不敷十步之距,身後衣袍卻被人使力拽住,轉頭隻見阿幺滿麵驚駭地死死拉拽住她腰間的帛帶,竟不知她是如何擠出去的。

風靈猛回過神來,壯起膽量拾起地下的鹿形金簪,深深地吸入兩口乾冷的氛圍,垂垂沉下心氣,梳理這樁突如其來的“賀禮”。

說話間索良音已至跟前,米氏也不好再多說,隻含笑拉著她的手,讚了一回,絮絮地說了一些閒話,又同受了拔苦法師的加持。

台架上音聲兒正舞到九色鹿王於林間閒散悠哉而行,梵音輕和,風靈同台下公眾一樣,凝神張望。俄然手臂被人悄悄碰了一下,轉頭見阿幺正捧著個細窄的小木匣子衝她使眼色。

酉時將儘,幾近是以折衝府內的燈火為信,滿城的燈火漸次燃起。

風靈心頭翻江倒海,腳下似被捆鎖住了,冇法再前踏一步。

風靈抬頭望望劈麵篷障內坐得似銅鐘普通端直的拂耽延,再轉頭瞧一眼身後的阿幺,心直往下沉。

風靈一手抓著金簪,一手又伸入木匣子,拈出一張折成細條的字條來。

此事連她本身想來都覺怪誕無稽,辯論不清,旁人怎會信?

風靈遊移了一息,伸手翻開木匣子,一支赤金打造的鹿形金簪鮮明入目,她謹慎地拿起金簪,摩挲了幾下鑲作鹿眼的紅色寶石,嘟囔道:“這般送禮的倒也是希奇……”

拂耽延站起家將人群來回掃視了數圈,扭頭向身後的張伯庸問道:“本日人多混亂,易生挨擠互踏的事端,縣衙內可安排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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