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煙傳_第三十三章 歃血盟誓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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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彌射笑點了點頭,因行動不便,指了指身後的錦褥子:“我們這便定下了,隻差歃血盟誓。你將我身後那隻皮郛取過來。”

彌射話說多了牽動傷口,且坐了大半日有些吃不住力,便靜臥了聽風靈講兒時在餘杭惡劣成性的那些趣事兒。他從未見地過江南的風土情麵,倒也聽得入迷。

風靈接過絡子低頭細看,卻見絡子打得粗陋不堪,許是經曆了些年代,顯得有些肮臟皺巴,絡子上懸吊著一枚兩寸許的彎月形物件,一半泛著微黃的暗啞光彩,一半被包鑲了一圈發黑的銀質紋飾。

彌射不覺得然道:“太醫署的那些奉太醫士們皆不準我喝酒,他們那裡曉得,不能喝酒的突厥人倒不如死了乾脆,若非我自備了幾個酒囊,早死在長安了。”

她也不是那等好占人便宜的小商,當下承諾道:“越錦再珍稀,總有個價,哪值得了義兄贈送的活命機遇。眼下風靈手中也無甚好回的禮,隻要承諾一句,他日義兄如有效得著風靈之時,除卻那等誅天滅親行不得的事,餘者,風靈責無旁貸。”

她下認識地摸摸阿幺縫在她夾袍內的金餅,二十兩一餅的大金餅帶了五個,卻冇法換得一個帳篷,頭一次深感有錢無處使的悵惘。

“犬牙?”彌射怔了一怔,又笑起來,“你可瞧細心了,這是枚狼牙,還是我十歲那年親手從一頭公狼口中生拔下來的。你莫要嫌它丟臉,好生收著。突厥人信奉狼為先祖,即便是殺紅了眼的突厥人,一見此物,定不敢輕瀆了,亦不會傷了手持信物之人。”

風靈在大車中百無聊賴地晃了一日,因頂了彌射侍婢的名頭,她隻得同他呆在同一車內。

她甚是發急拂耽延將她逐出護送步隊,頭一個動機便是要掉頭逃竄,再細一想,本身是被他唬住了,底子就不必逃離。

兩人將杯中帶血的酒共飲了,這就定下了金蘭之契。

“那匹越錦不是禮麼?”彌射笑道。

“這犬牙甚大!”風靈拎起絡子左看右看。

彌射順了口氣,支撐著坐起家:“顧娘子若身為兒郎,你我既這般投緣,便該照著我們突厥人的端方結成異姓兄弟,恰好你是個小娘子家,倒難辦了。”

小院容不下那麼多府兵,有兵丁開端在院外支帳搭篷。風靈轉眸望了一陣,好生戀慕,早知不該一味貪簡便,帶個油氈篷出來。

風靈挪到彌射身邊,從他身後的錦墊裡取出一隻皮郛,拔開塞子,一股濃香的酒氣劈麵而來,“五雲漿。”她提著鼻子猛嗅了一下,又望望彌射前胸的傷,躊躇地放下了酒囊:“你這傷,怎好喝酒?”

一來她麵覆了皂紗,拂耽延一定認得出她,二來她現在的身份是彌射的侍婢,他總不好自作主張將彌射的侍婢擯除了。

風靈忽覺手中的狼牙絡子拿著有些燙手,心虛不安起來,畢竟本身隻是一介布衣,除了錢帛,彷彿並無甚麼拿得脫手的見禮。“如許貴重的禮,隻怕風靈回不起禮呢。”她難堪地抿唇笑了笑。

“這有何難的。”風靈滿不在乎地晃了晃腦袋,“難不成這世上隻要兄弟,冇有兄妹麼?敦煌城的大薩保康大郎,他阿爹同我阿母便是義兄妹。隻怕將軍嫌風靈攀附了。”

折衝府彷彿一隻緊緊紮了口的袋子,透不出一絲一毫的風聲,府兵還是在城內列隊巡查,韓孟還是每日開城門前在城樓上粗聲粗氣地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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