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在屋簷上漸漸倒抽了一口氣,心想著,徹夜搞不好能抓姦。姬鳳離若說個“有”字,然後溫婉再投懷送抱,那麼……
姬鳳離的目光掃到花著雨的臉龐,笑意俄然凝住,他快步走到她麵前,取出錦帕去擦她臉上的墨痕,“疼不疼?”他一邊輕柔地擦拭,一邊柔聲問道。
姬鳳離的寺人總管趙公公乍然見到花著雨,彷彿狠狠吃了一驚,忙躬身見禮道:“娘娘如何來了?容老奴去稟報皇上一聲。”話語裡,隱含著幾分辯不出的嚴峻。
這麼一點動靜,禁衛軍已經固執刀劍包抄了過來,待看清是花著雨,一個個嚇得倉猝膜拜見禮,約莫是冇見過皇後也會上房揭瓦。
溫婉聞言,身子劇震,神采煞白。
她收劍在手,款款立定,接過弄玉遞過來的錦帕,拭去額上的汗珠,清聲問道:“皇上可返來了?”
姬鳳離冷然道:“婉兒,你也是個聰明的女子,為何老是想不開呢。朕這平生隻會有一個女人,再不會有其他。”他負手而起,徐行踱到溫婉麵前,“有些事,朕不說,並不申明朕就不曉得。當日,朕與皇後大婚是臨時決定,若無人暗中送信,這動靜要傳到皇甫無雙耳中,起碼要十天以上,可為何他很快就曉得了,還設局殛斃了太上皇,以禁止朕和皇後的大婚?”
花著雨在屋簷上聽得心一顫一顫的,她倒是健忘了,姬鳳離是天子,他還擔當著為皇家連綿子嗣的重擔。曆朝曆代,哪個天子不是三宮六院,子嗣浩繁。
“是的,娘娘健忘本身生殿下和公主時,是難產嗎?”阿貴緩緩說道。
紅燭搖擺,映出一室朦昏黃朧的光暈。花著雨坐在床榻上,一如統統等著丈夫晚歸的女子,但她不是怨婦,因為她曉得,不管多晚,她等的那小我必然會返來。
溫婉再也無話,跪在地上,朝著姬鳳離叩首謝恩,漸漸退了出去。
阿貴點了點頭,“這件事娘娘還是假裝不曉得為好。”
姬鳳離微一錯愣,低頭看她,黑眸中有光在飛舞。
這一刻,她心中滿溢著哀傷和打動。這個男報酬了她甚麼都不吝去做,向來不為本身留一點餘地。
溫婉剪水雙眸中彷彿漾起了水霧,“皇上可曾喜好過婉兒。”
花著雨不曉得本身是如何回到桃源居的,心中繚繞的隻是“絕子藥”三個字。莫說是天子,就是凡俗百姓,也將子嗣題目看得很重。但是,姬鳳離他竟然服用了絕子藥。方纔她還因為溫婉說的“開枝散葉,延綿子嗣”而遷怒於他。而他,為了她,本來早就已經做好此生再不要子嗣的籌辦。
“寶兒……”他低低喚她,顧恤的吻和順地落在她唇角,臉頰,眼睫,額頭。
花著雨扭頭不睬他。
那操琴女子恰是溫婉,華麗的裙裳籠著她窈窕的身姿,烏髮梳成繁複高雅的髮髻,讓她看上去儘顯女子的妖嬈和柔媚。一曲而終,溫婉低低喚道:“皇上,臣女臨去之前很想曉得,皇上可曾對婉有過一絲一毫的動心。”
他伸臂一撈,便將抱起,天旋地轉間兩人都倒在床榻上。
姬鳳離寂靜了一會兒,依言向後退了幾步,無窮委曲地說道:“多遠?再遠我就掉下去了。”
“寶兒,那一夜,對不起。”他看她的眼神,熾烈纏綿,卻清楚有深深的歉疚和疼惜在內裡。實在何止是那一夜,今後的那幾夜,他哪一次不是對不起她。為了留住她,他要麼裝病,要麼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