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隱天下_第25章 戰場初謀(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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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側的迴雪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忍了半天方纔冇有說話。

“這麼快便返來了,事情辦成了?”蕭胤舉起手中的酒盞,冷冷問道。

塞北的天,到了夜晚,極是酷寒。夜風吼怒過耳,吹得接天荒草收回嗚嗚的叫聲。

花著雨身上,並冇有禦寒的衣物,為了製止透露身份,身上的盔甲和臉上的麵具,早已經被她丟棄了。此時的她,散著青絲,身上隻著一襲染血白袍,看上去就是一個從死人堆裡逃出來的荏弱女子,冇有人會遐想到她便是銀麵修羅。

是北朝太子蕭胤。

他金冠玉帶,輕衣寬袍,長眸半斂,正斜倚在榻上,悠然品酒。

墨藍色的天幕上,冷月無聲,灑下清冷月色。月光下的荒涼是一望無垠的。六合間一片喧鬨,隻要馬蹄聲嘚嘚嘚地響著。

醒來時,花著雨又到了蕭胤的太子府,居住在她做司寢時曾經住過的偏殿。

行了兩日,身後已經冇有了追兵。但是,在這荒涼之上,也少見火食。花著雨對於西疆的地形是極熟諳的,曉得通過麵前這一片連綿數裡的林子,便到了北朝地界。屆時便會有放牧的牧人,能夠從他們那邊尋一些禦寒的衣物,將身上這件染血的袍子換下來。

既然蕭胤的馬在這裡,那麼,這些兵士是蕭胤的兵了?花著雨心中一鬆,她從未想到,有一天,碰到本來應當是死敵的北朝太子的兵士,竟然會比碰到南朝的兵士還要感受放心。

花著雨在兵士的引領下,踉蹌著向前走了幾步。

凜冽的北風夾著厚厚的風沙劈臉蓋臉地吹了兩日,到了第三日,便飄起了雪,起先是雪珠,撲簌簌的,厥後便垂垂轉為漫天雪片,紛繁揚揚,如花落如蝶舞。如此下了兩日,到處都是碎玉亂瓊,和夏季普通無異。

花著雨不曉得本身還能不能走到北朝。她感遭到一陣陣的冷,身上的傷口固然已經被她簡樸措置過,但是這麼兩日的奔馳,傷口彷彿又扯破了,鑽心腸疼,她乃至能感遭到,有血滲了出來。麵前陣陣發黑,四肢垂垂冰冷麻痹,她想她應當是病了,負傷在這麼冷的夜裡逃亡般地奔馳,必定是病了。

花著雨自嘲地笑了笑,她低頭看去,隻見身上素袍已經被長劍破開,暴露一道道猩紅的血痕,碎裂的衣縫中,另有鮮血流出。實在,對花著雨而言這並不算傷勢最重的一次,她固然疼,卻已經風俗,冇甚麼了不得。不過,像蕭胤如許身經百戰的人對如許的慘狀應當是司空見慣的,冇需求這麼震驚吧?

大黑馬奔到花著雨身畔,俄然低下頭,和花著雨座下的胭脂馬耳鬢廝磨在一起。

她必然要撐住,或許,穿過這片林子,到了北朝,便會有牧民的帳篷。這麼想著,花著雨趴在頓時,任由馬帶著她向前奔馳。不一會兒,馬已經出了林子,耳畔,乍然一片人聲馬嘶,另有無數火把如同漫天燦爛繁星,頃刻點亮了身前的茫茫草澤。

那些兵士散開,麵前乍然敞亮,隻見火線的草地上,鋪著厚厚的氈毯,毯子之上,擺著一條長長的桌案,桌案以後,坐著一小我。

花著雨心中一驚,驀地夾緊馬腹,但是,座下的胭脂馬隻是在原地踱步,並不奔馳。這麼冇命地奔馳,或許這馬也是累極了,再也跑不動了。卻不料,這馬不但不跑,還衝著前麵嘶叫。她心中有些訝然,抬眸望去,隻見幾十名鐵騎寂然逼近,森然火把照得麵前一片銀甲雪亮,幾近能刺痛人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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