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始修因而又放軟了聲音,“從你受傷失落,這都快個把月了,大哥擔憂得要死,你一返來就擺個後腦勺對著我啊。”
也不知睡了多久,昏黃中隻感覺有人輕搖著她的肩,然後傳來宮女輕微的聲音:“將軍醒醒,陛下來了。”
“你與四弟雖是有情,但兄妹名份天下皆知,即算有大哥的旨意,亦將受天下誹議。現在撻伐北海班師,正普天同慶舉國歡樂,你亦是北伐最大功臣,正可趁此良機宣佈婚事,於喜上加喜,則可化天下人之駁詰。”
東始修扒開她的頭髮,在太陽穴後半寸處看到了一道兩寸長的粉紅色傷疤,暗道好險,再前一點就性命堪憂,一時心生後怕,麵上便顯出來了。
當時候,七兄弟都是歡樂的,因為北征班師,因為mm安然返來,朝中亦無大事,統統都是安靜而安然的。
她受傷失落讓他日夜憂心,比及曉得她人在沛城那高懸的默算是放下一半,肝火卻又上來了,隻為她不顧安危出海追敵之舉。本日一早得知鳳影將軍返來的動靜,他一顆心纔算是全放下,因而等在宮中,想著她返來第一個要見的該是他這個大哥纔是。成果左等右等,一刻疇昔,又一刻疇昔,一個時候也疇昔了,直比及中午了,卻還冇比及人。內心都等出火來了,恰好鳳妃命人請他去宮頂用膳,因而他一甩袖去了鳳妃宮中。
東始修走到殿中,自顧找了張椅子坐下,而床上的風獨影閉著眼睛側躺著,安溫馨靜的彷彿睡得很熟。
“還等?”東始修濃眉斂起,“現在就剩你和四弟還在蹉跎著,莫非要比及我們兄弟都抱孫兒了不成?”
“鳳凰兒,你懂大哥的意義的。”東始修笑道,神采頗是悠容,心頭卻有些苦,“等明日上朝了,大哥便宣佈你和四弟的婚事。”
東始修一聽倒是笑了。
風獨影一震,本應是欣喜雀躍纔是,可苦澀哀痛卻同一頃刻湧入胸口,一時看著東始修說不出話來。
可風獨影就是不動,直把小宮女急得欲哭。
等幾個兄弟走後,風獨影略略晝寢了半晌,便入宮去了。到了皇宮,直入棲龍宮尋東始修,卻被奉告陛下去了鳳妃宮中。風獨影想了想,便轉去禦花圃逛了逛,約莫過得半個時候後,估摸著宮人該是稟報了東始修,應當也從鳳妃宮中返來了,便再往棲龍宮去,卻又被奉告陛下半途轉去了謝妃宮中。這回,鳳影將軍不等了,直接打道回了本身的鳳影宮。
風獨影聽清了,卻轉過身又睡去。
風獨影不動。
好久,東始修直坐得腰痠背痛了,可床上的人卻冇一絲轉過身來的意義,他歎了口氣,“好了,曉得你醒著,起來吧。”
風獨影自床高低地,走到東始修身前,指了指腦袋,道:“早脫疤了,好全了。”
風獨影抬眸看住東始修。
風獨影搖點頭,本想說曲殤之事,但想起大哥對她的珍惜,隻怕為著她與四哥的婚事,會對曲家有所行動,因而隻道:“大哥,現在不是時候,再等等吧。”
“我與四哥的事,一月後我會奉告大哥。可若一月後我甚麼也冇說,那大哥再也不必為此事操心。”風獨影的聲音如寒潭之水,清澈而冰冷。她風獨影甘願孤老平生,甘願痛苦平生,也不肯嫁一個畢生懷著慚愧、心中永久都記取另一個女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