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海中躍騰著的人和魚都停止了嬉鬨,而後便見海豚們馱著易三將他緩緩送回海岸邊,然後放他下來。
易三歡樂的笑語灑落海麵,跟著巨魚的浮動在海上時飛時落,天青色的衣袍在緋光裡飄展,那一抹湛藍竟是壓過了滿天滿海的霞雲,於這絕世畫圖上橫空抹下清光逸影。
風獨影一眼望去,頓心神一震。
風獨影聽得,心中一動,道:“你想家了歸去不就是。”
到了傍晚,兩人用過晚膳,便各搬了張椅子坐在屋前,看下落日漸漸落下,看朝霞將大海與天空映染成濃厚的緋色。
風獨影與易三天然是點頭婉謝了。
比及易三再次出來時,天已全黑了,風獨影悄悄聳峙仰首眺望夜空,那本是一個孤單的姿勢,可她端倪間卻透著一種喧鬨安寧。
海幺叔在家中排行老幺,其上有四個兄弟,但戰亂年初裡三個年幼時便餓死了,隻餘他與一個大哥長大成人,但大哥結婚不久即遭兵禍死了,嫂子生下遺腹子後血崩也死了。兩伉儷冇兒冇女,把侄子當親生兒子一樣養大。侄子長大後頗是出息,上城裡米鋪做伴計,不出幾年便本身開了家飯店,對叔嬸也非常孝敬,要接兩老去城裡住,但兩老不風俗,還是在村裡住著舒暢,因而侄兒便常托人捎些米、油、布等平常用物給叔嬸,逢年過節更是把叔嬸接去城裡一起過。
特異的人,老是不容於世的。
兩盞都是蓮花燈,碧色的荷葉上托著潔白的花瓣,潔白的花瓣裡裹著一團桔紅的燈火,燈光跳動便如同花蕊盈擺,一左一右掛著板屋前,在夜色裡彷彿蓮花盛開,綻放光彩。
“女人,歸去用飯了。”海幺叔見她站著不動號召道。
聽得如許的答覆,風獨影眉頭一皺,卻聞得身邊海幺叔的悄悄感喟,心頭一動,驀地瞭然。
那邊已一片安靜,朝陽灑落,浮光躍金,還是是美如畫圖,可方纔那歡暢的魚歌魚舞卻仿如幻境,消逝無痕。
寬廣廣寬的大海上,一條灰色巨魚馱著易三浮於海麵,另有三條巨魚圍著易三玩耍著,時而奔騰半空,時而潛入海中,時而分頭遊開,時而首尾相連……在海上遊出各種行動,擺出各種姿勢,而馱著易三的巨魚一會兒凸起背脊將他托至半空,一會兒又馱著他轉著圈兒的遊,伴著巨魚收回的愉悅叫聲……就彷彿是它們在為易三歌頌歡舞。
第二日淩晨,風獨影一覺醒來,便聽到屋彆傳來一陣很特彆但聽著又很鎮靜的聲間,詫異之下不由頓時起家。
“嗯。”風獨影回聲,抬步歸去,走了幾步,卻忍不住回顧望向海麵。
如許的異能,若叫天下曉得,平凡人必是視為妖禍,不是各式毒害必是驚懼遁藏,而某些貪婪之輩則會想將此異能據為己有,必生出千百種毒計來收攏或囚禁。
易三卻搖點頭,聲音裡模糊帶出些黯然:“我是被趕削髮門的人,豈是那麼輕易就回得去的。”
易三看得會兒,道:“來幫下忙。”
“老頭子,叫公子和女人返來用飯囉!”遠遠的傳來幺嬸的叫喊聲。
中秋節又曰團聚節,隻是本年他們八人是冇法團聚了,大哥還在北海,她現在身在東溟,而帝都裡的幾個兄弟,也不知他們現在是在宮中與百官同聚,還是六人一起喝酒弄月,又或者各自回府與妻兒團聚?如果各自回家過節,那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