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風獨影悄悄一笑,點頭,“好,我會一向握著的。”
第二日,風獨影醒來時,窗外紅日初升,朝霞自啟開的窗縫投入,斜斜灑落一縷於枕前,為陰暗的房中添了淡淡光輝。
久遙見過統禦萬軍英姿颯爽的風獨影,見過揮劍殺敵刻毒無情的風獨影,見過華殿玉座上嚴肅凜然的風獨影,還見過冷酷的、哀痛的、絕望的、歡笑的……很多很多神態麵孔的風獨影他都見過,卻獨獨未曾見過麵前的風獨影――美好若花,溫婉似水。
村前的地步裡,有很多男人正揮著鋤頭鋤地;田埂邊有些孩子在挖蚯蚓捉麻雀,有的揹著蘿筐扯豬草,有的騎坐在牛背上呼喊著;山路上有些人在走著,肩上扛著扁擔砍刀,去山裡砍柴;村莊裡的婦人們,有的提著籃子去河邊漿洗衣物,有地抱著被籽棉衣在屋前晾曬,有的在坪前垛柴,有的在吵架著不聽話的孩子,異化些雞鴨嗄嘎的叫聲……
朝陽東昇,朝霞如一襲緋色軟羅煙,穿過淡雲嫋嫋自天涯鋪落,風獨影便站在這一片煙霞雲靄裡,清姿傲視,風華綺絕。
“大娘說的是。阿影,我們出去。”
“阿影,我們走。”
“卯時了。”久遙將盆放在架上。
“阿影,你比瑤台的天女還要美!”久遙喃喃,魂醉神迷。
“阿影,大東朝另有無數個海家村、月窪村,另有無數個海幺叔、海幺嬸、牛大爺、牛大娘。他們在大東朝建立之前,餬口艱钜,命在朝夕;而在大東朝建立今後,他們能夠安穩度日,耕織自足。”久遙抬手悄悄撫著風獨影的臉頰,行動和順,可他的目光更和順,“你曾經說過,為了大東朝,為了天下百姓,你不能放動手中的劍,既是如此,那就為他們一向握著,握到你握不動的一天,又或者握到有人從你手中接過劍的那一天。”
話落,並冇有聽到久遙的聲音,隻要手被緊緊握了一下,心頭卻在那一刻感遭到久遙高興的笑容。
“阿影。”他癡癡地看著麵前美女,神魂都不似本身的了。
那是一支串珠步搖,白玉為笄,上方嵌著以紅色珊瑚砥礪的火鳳凰,鳳凰的嘴裡銜著一串赤紅圓潤的珊瑚珠。
久遙呆呆看著好久,才自迷醉中緩緩回魂,然後自懷中取出一物,“阿影,還記得東溟海邊我曾說過要親手采珊瑚嗎?”
風獨影手一頓,然後放下,點頭,“信賴。”
“走之前,繫上這個。”久遙卻又取出一根約莫寸寬的銀色綢帶。
她明顯是不太適應這番打扮,微垂著眼眸,卻恰好斂了她目中過於冰寒鋒利的光芒,晨光清風裡,她螓首微側,粉麵丹唇,亭亭玉立,仿似一枝含露待放的海棠。
兩人走出了月窪村好遠後,久遙俄然拉著風獨影站住,然後指向身後的月窪村,“阿影,你看。”
“阿影,你十多年交戰,確切殺了很多的人,可殛斃隻在疆場上,你帶給天下的是承平。天下的百姓,許很多多都如牛大娘一樣感激你、敬佩你!”久遙握住風獨影的手,聲音暖和而果斷,“月窪村裡的百姓,能夠安寧的過著日子,那是因為有你,有你為他們交戰天下,有你為他們陣前殺敵千萬,有你為他們在朝堂上殫精竭慮……他們纔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纔有這子子孫孫的代代繁衍。”
風獨影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