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遙呆呆看著好久,才自迷醉中緩緩回魂,然後自懷中取出一物,“阿影,還記得東溟海邊我曾說過要親手采珊瑚嗎?”
話落,並冇有聽到久遙的聲音,隻要手被緊緊握了一下,心頭卻在那一刻感遭到久遙高興的笑容。
“阿影,大東朝另有無數個海家村、月窪村,另有無數個海幺叔、海幺嬸、牛大爺、牛大娘。他們在大東朝建立之前,餬口艱钜,命在朝夕;而在大東朝建立今後,他們能夠安穩度日,耕織自足。”久遙抬手悄悄撫著風獨影的臉頰,行動和順,可他的目光更和順,“你曾經說過,為了大東朝,為了天下百姓,你不能放動手中的劍,既是如此,那就為他們一向握著,握到你握不動的一天,又或者握到有人從你手中接過劍的那一天。”
那日淩晨,兩人在牛家用過早膳後便告彆分開。
久遙見過統禦萬軍英姿颯爽的風獨影,見過揮劍殺敵刻毒無情的風獨影,見過華殿玉座上嚴肅凜然的風獨影,還見過冷酷的、哀痛的、絕望的、歡笑的……很多很多神態麵孔的風獨影他都見過,卻獨獨未曾見過麵前的風獨影――美好若花,溫婉似水。
“嗯。”風獨影起家,“甚麼時候了?”
久遙點頭,輕聲道:“阿影,你忘了嗎,你現在不是鳳影將軍,也不是青州之王,隻是我易三的夫人,一個平常女子,天然也就愛那雲鬢高挽羅裙曳地。”
兩人走出了月窪村好遠後,久遙俄然拉著風獨影站住,然後指向身後的月窪村,“阿影,你看。”
久遙聽著,頓時眉開眼笑,連連點頭,“那是,那是,六合間再也找不出一個比得上我的阿影的人了!”
那是一支串珠步搖,白玉為笄,上方嵌著以紅色珊瑚砥礪的火鳳凰,鳳凰的嘴裡銜著一串赤紅圓潤的珊瑚珠。
烏黑稠密的長髮有三分之二收起於頭頂挽成螺髻,係在髻上的銀色髮帶順著餘下的長髮披垂於肩背,既顯得端莊,又顯得超脫。身上一襲雪色襦裙,以緋緞鑲邊,繡著銀色雲紋,腰間一條同色的腰帶,束出苗條窈窕的身材,廣袖垂落於腰側,悄悄飄蕩,下方長長的裙幅上一片火紅的海裳花,細看才知並非繡上的而是畫上,赤花碧葉,栩栩如生。
“阿影,你十多年交戰,確切殺了很多的人,可殛斃隻在疆場上,你帶給天下的是承平。天下的百姓,許很多多都如牛大娘一樣感激你、敬佩你!”久遙握住風獨影的手,聲音暖和而果斷,“月窪村裡的百姓,能夠安寧的過著日子,那是因為有你,有你為他們交戰天下,有你為他們陣前殺敵千萬,有你為他們在朝堂上殫精竭慮……他們纔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纔有這子子孫孫的代代繁衍。”
“阿影,你比瑤台的天女還要美!”久遙喃喃,魂醉神迷。
風獨影手一頓,然後放下,點頭,“信賴。”
村前的地步裡,有很多男人正揮著鋤頭鋤地;田埂邊有些孩子在挖蚯蚓捉麻雀,有的揹著蘿筐扯豬草,有的騎坐在牛背上呼喊著;山路上有些人在走著,肩上扛著扁擔砍刀,去山裡砍柴;村莊裡的婦人們,有的提著籃子去河邊漿洗衣物,有地抱著被籽棉衣在屋前晾曬,有的在坪前垛柴,有的在吵架著不聽話的孩子,異化些雞鴨嗄嘎的叫聲……
那番話說完,風獨影冇有動,也冇有說話,臉上乃至冇有甚麼神采,而久遙也冇有再說話,他隻是悄悄看著她,暖和的手穩穩落在她的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