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風獨影回顧叮嚀殿中:“本日朝會散了,他日再議。”話落即抬步出殿,倒是不睬會階前站著的久遙,獨自往前走去。
聽著殿彆傳來的聲音,殿裡群臣這刻已是瞭然,清徽君這是借醉酒吟詩調侃朝事。各自眉頭一皺,移目望向玉座上的女王,隻是女王麵龐冷然,看不出喜怒。
寢殿裡,鳳痕劍悄悄的掛於床柱上,風獨影一步一步走至床前,抬手取下寶劍,坐於床榻上。手掌撫過劍鞘,停在了劍鞘上鑲嵌著的寶石上,指尖悄悄摩挲著那鮮紅如血的寶石,然後她伸臂抱劍於懷,側輔弼偎。
“清徽君!清徽君!快請隨小的歸去,這裡到紫英殿了,可不是英壽宮,您走錯啦!”
可久遙抱著酒罈一屁股就在階下坐著,“就會嚷著歸去,能夠歸去那裡呢。你冇見‘萬國儘征戍,烽火被岡巒。積屍草木腥,流血川原丹’,傻子,那裡另有處所歸去呢!” [注○4]
而跟在久遙身後的內侍聽著他如此不敬的話,直嚇得膽顫心驚,倒是不敢出聲,隻能放緩腳步,遠遠跟著。
可她不睬久遙,久遙倒是跟著她走,一邊跟在前麵,一邊叫喚著:“風王謹慎腳下,你冇看到地上躲著好多的人呢,他們一個個睜著浮泛的眼睛,伸著血淋淋的雙手向你摸來呢!”
而風獨影一起疾走,回到鳳影宮揮退那些迎上前來的宮人,直奔寢殿而去。
“誰說不能進的?我偏要進!快,去喚美人來!明眸皓齒今安在?血汙遊魂歸不得。唉呀呀,美人那邊呀?莫不都是血汙遊魂歸不得呀!”[注○3]
風獨影雪似的麵龐看不入迷采,隻袖中雙拳捏得緊緊的,鳳目裡射出又冷又亮的光芒,就彷彿是明利的寶劍,下一瞬便要脫鞘而出,痛飲鮮血!
自通了久羅山後,如何措置山的另一邊亦即碧涯海邊的山尤部族便成國中重事,本日便是就與山尤是締結綁交還是派兵征服一事商討。
久遙亦站住,恐懼的又滿不在乎的看著風獨影。
“你不要我念,我偏要念!”久遙將酒罈一拋,站起家來,轉頭正麵對著紫英殿,朗朗吟道:“殺人亦有限,各國自有疆。苛能製陵犯,豈在多殺傷。”聲若金石,響徹大殿。[注○7]
說完那句話的風獨影滿身流溢著一股浩大氣勢,彷彿她揮袖間便能蕩平六合,眉眼間儘是剛毅凜然,讓人一眼看著便要為這類強大而生出佩服臣拜之心。
風獨影下頷微抬,冷冷看著久遙,“你若要站在本王的劈麵,那固然提刀前來!”說完,她掉轉頭大步拜彆。
可久遙毫無懼色,冷冷嗤笑:“鬼神亦可斬殺,風王好派頭啊!”
兩人悄悄對視,各自目光冷峻。
風獨影在紫英殿裡與群臣議事。
殿中群臣有的動容,有的擰眉,正侍反應時,玉座上的女王驀地起家,群臣不由微驚。隻見風獨影疾步走至殿門前,一把拉開殿門,便看到階前立著的久遙,黑髮狼藉,描述頹廢,渾身的酒氣,但站得直直的,雙目定定的看著這邊。
那一刻,床榻上屈膝而坐的人是世人從未見過的,她度量寶劍,彷彿抱著她平生的依仗,孤煢而傲岸,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