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輕悠的笛曲便在殿中響起，平淡安寧，如同慈母口中哼出的搖籃曲。

豐極淺笑，“你我兄妹何需‘借’字。”

龍荼頓怔了怔，昂首看一眼豐極，又望瞭望殿內。

天井裡，豐極冷靜看著他們走遠，麵上淡得看不出任何神情，然後他也抬步拜彆，隻是出了宮，走的是與他們絕然相反的方向。

光陰一點一點流逝，目睹下落日垂垂收斂光輝，斜斜撲向西山的度量，香儀的話匣子也倒得差未幾了。

“魚兒啊魚兒，實在明天不止我一個歡暢的，全部王宮……啊，不，是全部青州都歡暢呢，我們的主上終究醒了，不過最歡暢的是清徽君！”少女甜甜的聲音裡透出十二分的歡樂，“主上醒了就好啊，現在清徽君也返來了，但願今後今後他們都恩恩愛受再也不分離了。要曉得在淺碧山時，清徽君雖口裡不說，我曉得貳內心非常馳念主上的，就跟我馳念你們一樣，啊……不對，跟我馳念你們是不一樣的，我馳念你們是因為我一向想捉了你們做成烤魚吃，可就怕總管大人要罰我，以是我一向不敢呢。”

“睡足了天然會醒。”豐極淡淡道，將短笛支出袖中，“清徽君本日下朝要比平常早。”

說著那句話時，豐極回顧回身，目光自香儀身上掠過，隻是一瞬，香儀倒是一震，乃至窮其平生，亦未曾健忘現在，不能健忘目光相碰時撞見的阿誰――和順得近乎哀傷的眼神。

豐極起家拜彆，走到門邊，瞅見龍荼守在殿外，訝然道：“你該回帝都去了。”

“我不過代她坐在紫英殿上罷了，朝政之事自有國相措置。”久遙也淡淡道，“何況有雍王在此，青州天然安然無恙。”

“哈哈……”聽到這，豐極終是忍不住輕笑出聲，頓時轟動了雕欄前的少女。

“喔。”豐極眼眸裡漾著淡淡一點笑意，“小女人既然看過老樹、茶花，但是常去山裡玩嗎？”

豐極淡淡一笑，拋下一句“你懂七妹的為人，卻還不敷體味她的行事”便分開了。

※※※

那日的最後，豐極何時分開的，香儀都記不得了，她隻是呆呆立在亭中，等她回神時，天涯已淡月初升。

久遙站在原地，眉頭皺了皺，走回床前，看著床榻上睡著的人，沉默好久，終隻是悄悄感喟一聲。

風獨影既冇反對也冇有應對。

半晌，久遙點頭，“但吾所能，儘為汝用。”

香儀點頭的同時睜大了眼睛看著緩緩走近的人。她本覺得這人間的男人再冇比清徽君更超卓的了，直到現在看到這位雍王，才知那“東朝第一人”的稱呼名不虛傳，與清徽君可謂是朗日皓月，各有勝場。

龍荼沉吟著，彷彿在思慮帝都的天子是否同意這個安排，想了半晌，他低頭，“臣服從。”然後轉成分開。

“哦？如此看來，清徽君非常博學啊。”豐極含笑雍容。

久遙一怔。

“回稟雍王，奴婢名喚香儀。”

“喔。”豐頂點點頭，移步往水亭走去，“小女人，清徽君在淺碧山養病時一向是你照顧著嗎？”

豐極冇有答話，他站起家，走至水亭邊，垂眸看著水麵，淩霄花瓣在水麵上隨波起伏，水中的魚兒在花瓣間歡暢的穿越，朝升夕落與它們無關，人間的滄桑亦與它們無關。

“杜康已不在了，七妹身邊的人除了南宮秀外還能是誰。”豐極歎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