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得走，越快越好。

換另一麵去想，那就瘮人了——天子大費周折地亂了世代相襲的舊規，把一名半黑不白的私孩子扶上世子位，將來還要秉承肅王的位子，那就是成心要把肅王手中的兵權挪給蕭煜呀，肅王可還冇死呢吧，如何這麼焦急把兵權換手？

“噢，本來是這麼回事兒啊，那好，我去。”

又過了三五天，老三通過熟人得了一條動靜，說是當今聖上籌算大用蕭將軍，如何個大用法呢，加官進爵自是不必說，連肅王府世子的位子也由這位來源不明的老四來坐，冇前頭那三位“身家明淨”的甚麼事！

“是和你有關的這麼一件事兒……”

老三是人精，一天到晚除了吃喝拉撒睡，餘下的光陰都在揣摩民氣，聽到耳朵裡的話向來不聽字麵上的意義，得聽底下的意義。他揣摩著這位蕭將軍不是那麼好打發的，隻要他不把老五去了哪明顯白白說出來，這尊神今兒是彆想送走了。說了老五去處，這位鐵定要追疇昔，萬一如果一語分歧，兩邊起了爭論，老五絕對打不過——這位，武將，武高武大，整天打打殺殺，隨便一拳頭都夠受的！

“嗬嗬”裡邊的意義可長了，嗬嗬甚麼呢，能夠“嗬嗬”蕭將軍會錯了意，也能夠嗬嗬蕭將軍自作多情，歸根結底，就是“嗬嗬”這事兒冇能夠——他們家老五毫不至於挖一個深坑把本身埋出來！

當了真的蕭將軍把心塞回了腔子裡，又留了幾天，每天給廖秋離買這買那，請吃請喝，留到不能留了，就把本身攢的幾千兩銀子拿出來交給他，還說了，放你這兒吧，我得空就返來，我們置點兒財產，將來我養你。說得廖秋離發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想說還是不消了吧，但看那小子的神采，跟流浪狗兒終究找著了窩似的，倆眼放光，乾勁實足，他又說不出口了。也罷，臨時替他收著吧。

三年之約，蕭煜刻在心上，無一日不想無一日不念，是數著日月苦熬過來的。三年中間他省吃儉用，又攢了一筆，就等著這回返來放聘禮了。風塵仆仆回到帝京，先去廖家台口找人，非論如何得把然諾兌了，誰也不準狡賴！

蕭煜的篤定當然不是冇根底的亂篤定，三年前他還是太子一黨，隻能算一條腿邁進了國朝重臣的行列，三年後太子成了天子，他也跟著“升了天”，穩穩的重臣，這麼粗的大腿，廖家能不抱

其他甭管，先搞清楚他是上門要賬的還是上門給長處的。

“蕭某這趟返來，主如果為了見慶之（廖秋離的字）一麵，有話要和他說。”

“三哥，親兄弟不賣關子，您實話實說，有甚麼說甚麼，彆這麼摽著我，摽著我難受！”

廖世襄默了有一刻，開口說話了，“允公，我看這事雖急，但還不到下定奪的時候，還是得問問老五的意義，設若他真和那位有如許一條盟誓，兩廂甘心的，那我們家裡人也該順著他的意義。退一步說，兩人之間冇有事，那我們就得做好預備，把老五送到西域去，不，還是送出西域吧。到了西域今後穿過河西，送到大食國，再不要返來了。你做兩麵籌辦，一麵發信讓老五返來一趟，你劈麵問問他。另一麵……寫封信給趙先生，讓他提早安排。”

“說不是大事兒，實在也算大事兒。”

他連夜派人把廖世襄從城東的台口找返來，開門見山地和自家爹籌議這事兒。他爹聽了當然也懵，但好歹人上了年紀，大風大浪裡頭熬出來的，冇那麼毛躁了，處變不驚，彆說是傳聞將來的將軍王上門表白心跡，就是傳聞將來的將軍王上門來放聘禮要娶走自家兒子，他也麵不改色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