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恒坐上首,蕭煜坐下首,又不正眼瞧他,是以也就看不見他驀地轉陰的麵色,這是在他皮開肉綻的心上撒了一大把鹽,又嫉又恨又痛,近身奉侍他的人,冇有哪個敢這麼冇遮冇攔的揭他的瘡疤。也就是這位太子傅罷了,換了肆意一名嚐嚐,看看挨不挨他罵!
“殿下!”
這下,沈文昭一顆心完整涼透了——如果移到另一處囚著也都還好,起碼彆觸景傷情,留在各自府邸,一眼一眼瞧的都是看舊了的景,想起的都是已經煙消雲散了的舊人,這類碾在心上的大刑可不比抽在身上的大刑好熬。
哪那麼輕易,說得清來龍去脈的情分,活不了多久,這類籠籠十足模恍惚糊,說不清道不明的,偏生命長!
他隻能說他再不敢了。
“……既然您說到這個份上了,臣也隻好翻開天窗說亮話——您與沈文昭,成不了!且不說您與他是主子與主子,單論子嗣,您是儲君,今後的帝王,宗脈持續是您甩不開的擔子,您如果動了沈文昭,他另有地安身麼?和您後宮的妃嬪一起,爭奇鬥豔?還是您要讓他揹著佞幸的名聲,今後讓旁人在他身後指指戳戳,看他笑話?如果如許,殿下您可太喪德了!”
“彆想把他從孤身邊弄走!奉告你,誰也弄他不走!不信你嚐嚐看!”
太子對著太子傅的背影輕聲說道,太子傅還冇走遠,離他幾步之遙,聞言回身應他:“就有這麼難,九成死一成活的難,勸您彆試,試過一次,您和沈文昭就完整完了!”
“……”說句誠懇話,沈文昭一點也不想獲得天子的重用,他還想回他的江湖,做他的豪俠,年青時候做不起,做老遊俠也不錯。如果得了天子賞識,十有八/九要在朝堂上耗到死,他不肯。
蕭煜沉聲一喝,打斷他六神無主的道白,免得他持續犯渾。
這年的七月,天子下了旨意,讓沈家的長房宗子入朝為官,官還不小,做了個正二品的禦史中丞,執掌蘭台,糾察百官,一時候河間沈家成了朝堂上炙手可熱的新貴。
“朝堂江湖本是一體,不過是說法分歧罷了,沈家在朝堂上站穩了,江湖上也挺有助益,不好麼?”
“孤可冇少替你們沈家說好話,這份情意,你可不要孤負了。”蕭恒一個勁地賣乖,一個勁地想討沈文昭一張好臉,可惜,人家不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