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老爺子前頭有個大兒子,比顧滕大了十來歲,該扒拉的早就扒拉完了,顧滕雖有現顧夫人護著,到底落了一截。
“譚家的事,昨兒酒吃多了,冇來得及說。”
陸長風挑眉看他。
“都可,既然是你出麵,你拿主張就行。”
陸長風嫌棄地瞥他一眼,哼了一聲。
陸長風就道:“小群慣來如此的,她卻不是我陸家的丫環,天然不消矮了身份,那裡不當了?”
顧滕是個會享用的,一起走了水路過來,船大又穩,上頭一應俱全,有小娘子服侍著,還要經常泊岸上去耍一番,這才遲了幾日。
打小到大,他隻在譚家一件事上頭搶了風頭,給陸長風報信。
陸長風神采穩定。
“說來聽聽。”陸長風隨便道。
做的是軍需買賣。
“那我可說了?”顧滕就道,“小群就罷了,我多少曉得一點,阿誰叫甚麼月兒的,可老是你家丫環不是?”
陸長風一噎,心道人家跪著和你有甚麼乾係?
“那就說閒事。”
“如何無禮了?”
“哎呀呀,真真兒叫人悲傷,本來哥哥你是過河拆橋的人。”顧滕挑眉瞄了一向站在中間的初丹一眼。
“說完了。”
陸長風剛要說話,初丹正端了茶水滴心出去,他便冇好氣地對顧滕道:“哪,吃罷!”
“好嘞,那我轉頭就給他說去,真是便宜他小子了。”顧滕“嘖嘖”兩聲,“另有件事。”
陸長風放下茶盞,不動如山,“阿誰是新來的,還未曾調教好。”
顧滕笑的不見眼,暴露一口明白牙來,“接了幾個票據,那頭一聽哥哥的名字,就允了。”
“哪能兒呢?如何也不會砸了哥哥的名頭不是。”
顧滕今兒穿的,是玫瑰紫色的團花緙絲金銀快意雲紋錦袍,身上束著八寶簇珠玉頭腰帶,上頭墜了羊脂白玉的天青石填青石壽字瓜形佩,腳蹬雲紋靴,既都麗又張揚的奢貴打扮,配上他那獨占的明朗舒爽的五官,真是活脫脫一副綠鬢紅顏的世家公子模樣。
“新來的?”
“看來哥哥是早就曉得了?”顧滕湊了身子疇昔問道,手上卻拈了塊翠玉豆糕吃,“那我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我就說嘛,還是哥哥你穩妥,這會兒另故意機坐在家中喝茶,那裡像個不曉得的模樣。”顧滕翹了個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感覺真冇意義。
“說罷!”
“那……”
“算了算了,既然哥哥要護短,我說甚麼都冇用。”
她總歸是剛來,不免不如念波等人知禮,倒是他有些峻厲了,麵上卻瞧不出甚麼來,閒閒問道:“說完了?”
“我曉得。”他道。
“我但是實話實說。”顧滕一挺身,笑嘻嘻地說道,“來的路上遇見兩個丫頭,那小不幸樣兒,一個蹲著一個跪著,瞧著怪不忍心的。對了,阿誰年紀小的就是小群吧?哥哥不是一向惦記取幫人家尋親麼,就忍心看她蹲的腿腳發麻,站都站不穩了?”
“不吃拉倒!”陸長風好整以暇地端茶吃了一口,比他還淡然。
“他不顧情分,我們做臣子的還能如何?”陸長風說了一句,也就揭疇昔不再提,問顧滕道,“買賣做的如何了?”
初丹眼波流轉,嫋嫋朝二人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就這,歸去還被老頭子好一頓臭罵。
陸長風無可無不成的,念著從小到大的情分就應了,此次顧滕便是打著這個燈號來了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