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
“跟誰‘小爺’‘小爺’的呢?”
陸長風挑眉看他。
“嗯?”
顧滕便接著道:“見著小爺,竟然也不可禮,我倒不知陸府甚麼時候端方這般鬆泛了。”
顧家老爺子前頭有個大兒子,比顧滕大了十來歲,該扒拉的早就扒拉完了,顧滕雖有現顧夫人護著,到底落了一截。
“嗯。”
陸長風放下茶盞,不動如山,“阿誰是新來的,還未曾調教好。”
“我曉得。”他道。
前段時候顧滕找上了陸長風,求他幫著參一股,做點不入眼的小買賣。
“哦――難怪了,我就說哥哥院子裡頭如何會有這類不懂禮數的下人。”顧滕抓抓頭,“那就算了吧,彆讓她跪著了。”
“做歸做,不準拆台。”陸長風肅聲道。
“算了算了,既然哥哥要護短,我說甚麼都冇用。”
他附在陸長風耳邊說了兩句。
陸長風吃了口茶,不置可否。
顧滕就做出個委曲的模樣來,巴巴兒隧道:
“好嘞,那我轉頭就給他說去,真是便宜他小子了。”顧滕“嘖嘖”兩聲,“另有件事。”
“嘿嘿,倒是我渾忘了,那裡另有國公府陸家四爺不曉得的事情?”顧滕吃了一塊糕,也學他慢條斯理地端茶吃了一口,“除了譚家那一樁,是也不是?有道是當局者迷,哥哥不曉得也是普通,實在不算甚麼,嘿嘿,嘿嘿。”
“那就說閒事。”
“是這麼回事,譚家老二,就是阿誰譚歪嘴,求到你弟弟這裡來了……”
陸長風無可無不成的,念著從小到大的情分就應了,此次顧滕便是打著這個燈號來了江陵。
顧滕又拈了塊山藥蓮子糕吃了,略有些苦,便放下去,又道:“對了,陶庭那廝曉得後,直說我們倆不刻薄,要不……”
陸長風嫌棄地瞥他一眼,哼了一聲。
“不吃拉倒!”陸長風好整以暇地端茶吃了一口,比他還淡然。
陸長風就斜他一眼,“冇完了是不是?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得虧他跑得快,找了個由頭前後腳來了江陵,不然還不曉得要受甚麼罪。
“我但是實話實說。”顧滕一挺身,笑嘻嘻地說道,“來的路上遇見兩個丫頭,那小不幸樣兒,一個蹲著一個跪著,瞧著怪不忍心的。對了,阿誰年紀小的就是小群吧?哥哥不是一向惦記取幫人家尋親麼,就忍心看她蹲的腿腳發麻,站都站不穩了?”
打小到大,他隻在譚家一件事上頭搶了風頭,給陸長風報信。
“新來的?”
“四爺,茶來了。”
“都可,既然是你出麵,你拿主張就行。”
“哪能兒呢?如何也不會砸了哥哥的名頭不是。”
陸長風剛要說話,初丹正端了茶水滴心出去,他便冇好氣地對顧滕道:“哪,吃罷!”
“原是在這兒等著我呢!”陸長風輕笑一聲,“如何,甚麼時候跟我也學了這些個道道?想要討情直說就是。”
“說來聽聽。”陸長風隨便道。
就這,歸去還被老頭子好一頓臭罵。
顧滕點到為止,轉而道:“是這麼回事,弟弟我不是來江陵做點小謀生嘛,多虧了哥哥您照顧纔有了轉機,昨兒底下人來報……”
顧滕今兒穿的,是玫瑰紫色的團花緙絲金銀快意雲紋錦袍,身上束著八寶簇珠玉頭腰帶,上頭墜了羊脂白玉的天青石填青石壽字瓜形佩,腳蹬雲紋靴,既都麗又張揚的奢貴打扮,配上他那獨占的明朗舒爽的五官,真是活脫脫一副綠鬢紅顏的世家公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