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向他點點頭：“步驚雲，你這個反應，讓我非常為歸去前麵對師父而擔憂啊。”

秦霜漫不經意隧道：“和尚，你說削髮好，還是在家好？”

不虛沉默半晌，唸了一聲佛：“在俗削髮，隻要心中有佛，並無辨彆。女施主請隨我來。”引著秦霜和聶風踏入一間小室，不虛道：“此室名為尋心閣，乃是貧僧常日參禪之所，不想本日以內連迎三位高朋。”

知客僧見她雪膚紫瞳，容顏殊麗，有些害怕，垂首合十：“大師不見客。”

彌隱寺固然是深山古寺，但是占地甚廣，是周遭百裡最大的寺廟。秦霜遠遠便見寺園中群鳥驚起，黑雲一片，到得廟門，群鳥兀自喳喳，迴旋不落。

但秦霜乃是知名引介而來，不虛堅信知名為人，斷不會對彌隱寺倒黴。他也看出秦霜一向在壓抑眼中魔性，實在並無敵意，隻是有些喜怒難測。

一隻素手重按上他的後頸，頓時消去了貳心中的寒意：“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空便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秦霜眼中透出絕望，此天下武道一家獨大，佛門雖未斷絕傳承，也陵夷之極，禪心如此不穩，也敢稱高僧？

聶風獵奇地打量這個秦霜專門來拜訪的不虛大師，見他年近三十，一雙長長的八字眉，令他具有一臉慈悲之相，雙目卻隱含一股無法之色。

聶風見渡空倉促而去的背影帶著踉蹌，有些不解：“霜姐姐，他如何了？”

半晌後，一個一身素白的和尚走過來，合十施禮：“但是女施首要拜訪貧僧。”

不虛一聲輕歎：“本來二位是素識，相聚便是有緣，是貧僧失了禮數，請女施主並這位小施主入坐。”

“女施主談笑了。”一聲佛號，走出一個五十來歲的和尚，“老衲渡空，乃是本寺主持，不虛恰是我的師弟，他正在見客，得空□□，不知女施主來此尋他有何事。”

不虛親身為秦霜和聶風倒上清茶，他不敢再喚其他和尚過來，秦霜年紀不大，功力也冇有多深厚，但是紫瞳詭魅難言，竟能一眼破禪心，而對於佛經也似是極其熟諳，無由便讓他想起佛門秘傳中佛敵的傳聞。

看著那黑衣少年，聶風心中一陣悸動。他冰心訣已成，本不該受旁情麵感牽引。但這少年身上的哀思和絕望是如此稠密，彷彿本不想再活下去，卻被逼活下去似的，那樣不該呈現在他這個年紀的深切苦痛，讓人害怕，隻想闊彆，隻是不知如何，聶風心中反而生出靠近。

“霜……”彷彿瞥見甚麼不成思議的事情，本就在打量秦霜的黑衣少年的瞳孔突然放大。

聶風不忍看不虛的禪心亦破，開口問道：“霜姐姐，這篇經文是甚麼意義啊。”

步驚雲瞳孔驟縮，雄霸是給他號令，讓他尋覓秦霜，帶其迴天下會。冇想到不待去尋，便在這彌隱寺碰到。更想不到，半年不見，秦霜便長成了嬌美少女，一雙紫瞳更是素淨奇特。

渡空心中劇震，發展兩步，顫聲道：“女施主好重的魔性。”

半晌間無數釋解自不謙虛頭流過，恰好對著秦霜的紫瞳，一個字也說不出，隻能合十：“阿彌陀佛。”

秦霜看他一眼，淺笑道：“我是來拜訪不虛大師的。”

秦霜眼瞳一凝，聶風頓覺不妙，已聽秦霜笑道：“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