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井裡的大樹上折下一根樹枝,容蒼忍著脊背上的一陣陣脹痛,正要脫手,長青急趕而來:“王爺,您這是乾甚麼?”
“長青,你話太多了。”容蒼聲音冷峻,“出去。”
“她有傷在身,你還讓她做下人的活?”容蒼語氣一冷,“用心想磋磨她?”
楚雲緋冷道:“那你是甚麼意義?”
女子的名節首要,還是性命首要?
容蒼內心像是下了甚麼決定,悄悄閉眼,再次展開眼時,眼底隻剩下一片安靜淡然。
容蒼恰好轉頭看來。
“使不得,使不得,千萬使不得!”長青顧不得其他,嚇得鎮靜開口,“王爺一身的傷,可經不起搓揉……連手要洗幾次才洗潔淨,這如果身上被她碰了——”
“那王爺好端端的拿樹枝做甚麼?”楚雲緋挑眉,“敲打地上的螞蟻?”
楚雲緋冇再說甚麼,緩緩斜靠窗前,闔眼小憩。
他一向感覺能活著,就是將士們最大的心願。
容蒼聲音安靜:“冇甚麼意義,你不消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窗前的楚雲緋被驚醒,昂首就朝內裡看去。
容蒼冷著臉,在內心想著長青的一百種死法,耳畔卻響起楚雲緋冷酷的嗓音:“王爺身上很難受?”
“我曉得王爺難受。”楚雲緋道,“但是不管如何難受,重傷未愈之前,也不該有動武的動機。”
他忍不住再次在內心問本身,讓她闊彆傷害莫非是錯的?
沉默半晌,他回身走了出去。
熊嬤嬤領命而去。
楚雲緋轉頭看向容蒼,目光落到他手裡的樹枝上:“王爺這是想跟長青大戰三百回合?”
思忖半晌,容蒼腔調沉穩:“你懷有身孕,應當保持情感穩定。”
當然,神采更欠都雅的還屬長青,楚雲緋這句話一落音,麵前青影一閃,長青的身影轉眼消逝在麵前。
“當即見到我?”楚雲緋起家,拂了拂袖子,回身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煩請嬤嬤先去奉告他,求見本王妃要有個求見的態度,若他不懂端方,能夠跟楚雲皎一起跪候。”
回到霜華院,楚雲緋看著已在床上趴著的容蒼,淡淡開口:“王爺的愛妾已經被接進府,王爺要去看看她嗎?”
容蒼翻書的手指一頓:“……”
長青閉嘴,灰溜溜地辭職拜彆。
“回屋躺著。”楚雲緋定定看著容蒼,“不然我就讓長青強迫把你拖出來。”
彆嚇著王爺?
長年待在邊關的容蒼早就見慣了存亡,早上還新鮮的人,早晨能夠就隻剩下一具屍首,乃至能夠連屍都城不完整。
但話不能這麼說。
長青轉頭望向屋頂,冷靜無語:“……”
容蒼抬手撫著心口,那種熟諳的感受再次湧來,像是被千百隻蟲子撕扯著五臟六腑。
固然他也冇需求辯白。
兩人四目相對,容蒼麵上閃現一絲做賊心虛的神采,稍瞬即逝,轉眼又規複了那副麵無神采的模樣。
楚雲皎就算跪死在王府,也跟他冇有一點乾係。
起家給她披了件袍子,容蒼站在窗前,溫馨地凝睇著晨光下她絕世脫俗的容顏,睡著時再無針鋒相對,不再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如此沉寂而平和,彷彿能讓最暴躁的人都安寧下來。
她昨晚一夜冇睡,精力本就不太好,眼下該做的事情都已做完,容蒼的湯藥喝了,楚雲皎接了出去,午餐時候還冇到,臨時無事可做。
“為免王爺感覺我氣度侷促,在此先跟王爺通報一聲,你阿誰和順如白蓮、荏弱如蒲柳的愛妾此時正跪在前院,因為她的衝撞衝犯,我罰她跪兩個時候,王爺可有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