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媱開初有些慍意，但聞著水聲泠泠，嗅著荷葉暗香，頓覺心曠神怡，便壓回了火氣。“這麼晚了，你還不安息，莫非是在這裡乘涼？”

鄭媱啃雞的行動頓住，定定地望住他，婆娑的荷影自他臉上陸連續續地穿過。他側過臉來，目光清如朝露：“你也來嚐嚐，撈起一串菱角，真的會暢懷很多。”

長公主揚起唇角，翻了個身。

夜闌人初靜，風有些疾，吹得雕欄下的池水興波，整齊的樹影以外，月色頗佳，映來一廊空明的積水，鄭媱踩著地上交叉的水荇，揉著咕咕叫的肚子往本身小院的方向走，耳畔唯有晚風漱過的聲響，純潔得冇有一絲雜音，心底漸起涼意，漱漱有聲的風荷下倏爾劃出一聲清曠的笛音，鄭媱嚇得一跳，又見一隻羽毛烏黑的水鳥鞭撻著荷葉飛過枝椏去了，笛音也戛但是止。

他蹲下身，固住小舟，將油紙包好的東西推至她跟前：“餓了吧，給你吃的。”

房內燃起一豆燈火。

“我纔不撈，我又不喜好吃菱角。”

“哼......”長公主擰起她的腮，眼神極是寵溺：“你倒是很會成人之美，若本日趙王冇有入宮，顧琳瓏藥一發作，隻怕是會將過路的內侍抓住不放了，玉鸞，你說，灝如果曉得你是如許的妒婦，他會如何想......”

他用蘭槳撥弄著一叢菱草，目光細心搜尋，數落她說：“肚子叫得一點都不斯文！跟餓鬼似的。”

長公主行遷寢息，正由侍婢寬衣，聞出鄭媱的腳步聲，揮退侍婢後伶仃問她：“返來了，如何返來得如許晚？本日在宮中的統統可還順意？”

長公主對她伸臂，她忙上前挽住長公主扶她登床就坐。

“冇有。”她篤定地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