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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女官彷彿暫無缺職，陛下想給玉鸞委以何種官職？”李叢鶴一詫，也不知公孫戾葫蘆裡賣的是甚麼藥，又腆了膽量道：“可玉鸞是長公主的心頭兒好，端陽節長公主將玉鸞進獻給陛下，陛下冇有歸入宮中，長公主將玉鸞接歸去後，日日，招幸.......陛下若下旨，長公主天然會忍痛割愛，送那玉鸞入宮，隻是陛下還是先與長公主知會一聲的好，免得陛下與長公主姑侄間無端生了嫌隙......

太醫謂馮氏的龍胎可保，公孫戾也就放下了心來，叮嚀馮氏好生安息，不顧病懨懨的馮氏的挽留，急倉促趕往貴妃的永淑宮。剛步入宮外的楓林石道，南風送來一陣清鬱的琴音，公孫戾揮袖止住了欲揚聲通稟的曹禺，內侍們便舉著輿傘隨公孫戾立在了宮門外的綠蔭處，細細聆聽起裡頭的人操琴。

幽幽婉婉，曲盤曲折，瀝瀝春情與花爭發；切參議磋，環環回回，喁喁情話靡靡流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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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降落，操琴者似鬱鬱寡歡。公孫戾正凝神聆聽，不料繃的一聲，琴絃竟斷去了。公孫戾邁入宮門，卻見貴妃懶懶地倚在香榭的石幾上，穿戴清冷的翠色薄紗，雪膚香肩若隱若現。

淚，徹夜的漏聲般已不覺滴淋。

午後，長公主又歇在水榭上。目視鄭媱路過，長公主揮退兩旁為之案杌的婢娥，喚鄭媱上來水榭：“終究能下床走動了？身子完整好了？”

貴妃冷哼一聲：“說到底，陛下還是更在乎龍嗣罷了，馮氏真榮幸，臣妾可就冇阿誰福分。”

“主子，方纔曹內侍派人來通稟說陛下今晚會過來，主子這個時候要打扮一下迎駕了。”

........新婚伊始，綰結同心，他也曾為她且奏且歌：“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奴婢不知，永淑宮裡的人都守口如瓶。”

汗滴子珊珊落下，她端住小腹，眉黛春山痛苦地擰成一團，隻斷斷續續地夢話般呻|吟：“痛......痛.......”

李叢鶴又道：“長公主喜四周物色美人，府中多絕色美人，像玉鸞那樣姿色的，比比皆是，陛下看，先從長公主府覓來一些.......”

貴妃有一頃刻的失神，他的臉貼上來，挨著她玉石般光滑的臉頰，悄悄摩挲著問她：“聽聽，朕撫的，是甚麼曲子？”

長公主低聲在她耳畔道：“知不曉得，現在外頭的人如何說本宮和你？”

長公主衝她招了招手，鄭媱走上前去，忽而被長公主一把攬在懷裡，長公主在她耳畔輕笑道：“做戲要做足，神情天然些。”

“朕不走。”他以龍袖擦去她麵上淚汗汙漬。

“愛妃如何了？”公孫戾按住琴絃，端住她慘白滲汗的臉吼問：“那裡不舒暢？”

覺到他胸膛裡惴惴跳動的熾熱，貴妃低下視線看他的指法，凝神諦聽，但覺那曲子不似他那種暴戾粗暴的人會彈出來的，反而讓她想起了太子勳，第一眼，她就被阿誰溫潤如玉的男人吸引了，他立在人群中，翩翩風采與眾難同。他曾毫不粉飾他的癡戀，情真意摯對她吟詩：“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蜘蟵。”

貴妃慘白的臉上汗淚稠濁在一起，如珊瑚累累堆積，翕動著發紫的唇，輕若柳絮般夢話：“彆走......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