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人沉著臉不說話，喬媽媽的頭垂到胸口，一動不敢動地杵在那邊，寧如蘭看了看鄭夫人，走到喬媽媽麵前，活力地說道：

寧如蘭接過橙兒遞上的茶碗，說：“大嫂如此緊謹，是能做大事的人！”

鄭夫人對勁地笑了：“祖母不辛苦，祖母有恒兒在身邊，歡暢著呢！”

恒兒睜著一雙清澈敞亮的大眼看著寧如蘭，也伸出小胖手摸摸她的手，大師覺得他會傾過身去讓如蘭抱，他卻俄然返回身，偎進媚娘懷裡，雙手緊緊抱住媚娘脖子不放，似怕寧如蘭抱了他去，再不還回母親懷裡。

“恒兒該謝過祖母，恒兒這般奸刁，祖母帶著，不知有多辛苦呢！”

喬媽媽微微側臉，偷看媚娘一眼：“前兒俄然加進清華院的衣裳，大奶奶自不必說，訂的六套外袍要精工細作，翠喜女人每天緊盯著，追著交貨，丫頭們和婆子也各有兩套，這兩日製衣坊幾個手腳快些的繡娘又病了，實在是……吃力些呢！”

妯娌倆個談笑幾句，喝過茶，開端聽管事們回話，相商著措置了些事件，鄭夫人纔過來，身後跟著婆子仆婦們，媚娘一眼看到了抱在奶孃懷裡的恒兒，情不自禁，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鄭夫人麵色鬆緩地看了看她，媚娘從速走出幾步，和寧如蘭一道給鄭夫人施禮，鄭夫人點點頭，走到上位坐了，掃一眼剩下的七八個管事，淺笑道：

鄭夫人不耐煩：“隻是甚麼？”

管束衣坊的喬媽媽走出列，埋著臉，頭都不敢抬：“回大太太、大奶奶、三奶奶話：製衣坊這段日子一向繁忙著，府裡上高低下，大半人都領了新衣，前院那十來個灑掃天井的仆人，本來也能在本日領到新衣去，隻是……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