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刀眼睛俄然有些潮濕，一個強盜頭子，在一個強盜窩裡帶大一個愛笑的女兒，也是含辛茹苦，也伴著很多歡樂，隻感覺喉嚨一乾，緩緩道：“長……大了，像，跟你一樣……斑斕。”

橫刀俄然道：“黑風寨已經被我一把火燒了。”

女尼背過身去，雙肩微顫，沉默了半晌，喟然道：“女兒，女兒出世後我便勸你放下屠刀，閉幕黑風盜，你，你可聽我的？”

女尼暴露欣喜笑容，“你已經改過了是嗎？”回身朝菩薩跪了下去，喃喃道：“感激菩薩大慈大悲，感激菩薩大慈大悲。”

橫刀痛苦道：“你為何要分開我？連女兒也不顧了，為甚麼？”

“真的是他！本來真的是他！跟我走。”

溪雲這時恍然明白，難怪初見女尼感覺眼熟，是與橫笑笑有幾分類似。他一時不知該不該聽下去，這算家事吧，但又怕橫刀凶惡逼迫女尼，終究還是留了下來。

女尼一顫，“無儘僧是有道高人，他殺你實在是幫你，令你來世少受些痛苦。”

女尼搖點頭，“不，是我本身要走的，我，我狠心將女兒留下，但願她能化解你的戾氣……”

“用飯？”女尼搖了點頭，“我現在也有一口飯吃，你說的‘用飯’是非得殺人放火，燒殺劫奪嗎？”

橫刀雙目一睜，怒道：“戾氣？是那和尚，必然是那和尚！”

女尼身子微微一顫，彷彿這個稱呼將她帶回到了長遠的光陰裡，語氣溫和了些，“我，不叫碧蓮，我叫心遠。”

橫刀道：“當年幾十個兄弟都希冀著我用飯，我如何能……”

橫大見是溪雲，又驚又怒，“臭和尚，你如何在這裡？好，你們這些和尚一個個都該死，我殺了你，令你此生少受些痛苦，來世你可不要再趕上我！”

“這裡是佛門清淨地，你本不該來，你要來便不能像之前那樣凶神惡煞。”

“哼，我白天說了還會再來，我必然要帶你走！”

“啪！”一聲脆響，女尼氣憤地打了橫刀一巴掌，橫刀竟冇有避過。

“你這麼敢……”

橫刀滯了一滯，冇有出聲。

橫刀一窒，俄然神采一肅，“不要多說了，我即然找到了這裡，就必然要帶你走！”

“橫刀，你開口！”女尼俄然厲聲斥責，語音發顫，明顯極其活力，“你，你，你竟然以為……”卻俄然失落地“嗬”了一聲，“是啊，你本來是善妒的人，當年，當年他還是個少年和尚啊，佛法修為卻已經非常深厚。”她臉上暴露和順的神情，彷彿想起了當年那人的模樣。

“啊，不。”

女尼一驚，手中木杵凝在半空，緩了一下，悄悄放到中間，雙手合十在胸，對著觀音像一拜，悄悄地說：“你還是來了。”

佛堂中一陣寂靜，女尼幽幽地說：“你走吧，照顧好笑笑，早日，早日轉頭。”

“還想騙我！當年，當年你跟他在房裡……”

溪雲聽女尼惶亂驚叫，顧不得武功未複，與橫刀是敵非友，當即突入佛堂，“橫刀，停止！”公然看到橫刀強拉著女尼。

溪雲與橫刀都是一愣。

橫刀見兩滴淚珠從她一雙動聽的美目中滴下，心神劇震，上前一步，女尼卻緊跟著退了一步，他當即停了下來，沉沉道：“我把黑風寨燒了，現在再也冇有黑風盜了。當年你為何不告而彆，跟我在一起時你明顯已經曉得我是個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