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世人的目光便都落在魔門三位魁首身上,鐵錚麵無神采,周義信帶著幾分訕然,鐵翼野眉頭微皺。
溪雲對他點頭請安。
他聲音極大,又鏗鏘有力,數百人聽入耳中,魔門一眾立時大怒。
周義信內心一突,暗道:“意氣低沉、大誌儘喪不知是真是假,冇甚麼禮品是他感興趣的?對我這條命是必定感興趣的吧。哼!”強笑一聲,道:“本來如此,那可真是可惜了,白文兄劍法高超,小弟,嘿~”
溪雲忙道:“任兄這話可叫我汗顏,任兄的刀法和周兄的劍法都精美絕倫,誰敢當兩位是耍雜的。兩位要打,我也不敢禁止,不過懇請兩位下山再打,我這小小苦集寺經不颳風雨。來,我們先喝一杯,本日慶典就此結束,我師兄弟恭送各位下山,各位各行其便,我們也回寺內唸佛敲鐘。”
鐵翼野暗怒在心,隻作不聞,又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溪雲兄,這酒菜也算豐厚,我們一眾後輩特地從鎮中挑來,一片情意,華侈了太可惜……”
清流先是一驚,繼而暗笑,心道:“好個師兄你啊,收了禮便趕人下山,還真是說到做到,厚顏無恥,厚顏無恥――不過我喜好。”鼓兩下掌,道:“來來來,多謝各位光臨敝寺,接待不周,借花獻佛,大師一起喝一杯。”與溪雲對個眼神,一起端起酒杯。
他固然氣憤,但現在畢竟統領一門,自知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狂刀門,故而還未落空沉著,言辭也非常恰當。如果之前,隻怕二話不散,百戰再加一戰又何妨。
鐵翼野微吸口氣,道:“溪雲兄,大師敗興而來……”
他不知溪雲吃葷,這白雲峰上隻要清流、龍女茹素,一席話說得溪雲有些訕然,臉上卻安然自如,隻當他說得有理。
世人皆愕,這酒還未喝上,便宴客人下山,恐怕千年來武林中還未產生過這類事。任乾雄、周義信一時都僵在那邊,溪雲固然臉上帶笑,但講的話倒是一點不好笑,乃至能夠說非常刻毒,話裡行間清楚是說周義信算不得是仇敵,任乾雄也談不上是朋友。
龍女、丁香也端起酒杯,龍女神采還是冷肅,心中卻鬆了一口氣,如果這番話能使兩幫人都下山那就太好了。
丁香悄悄暗笑,內心道:“這倆和尚真夠厚顏無恥的。”
周義信笑容緩緩斂起,冷冷盯著任乾雄,道:“百戰狂刀的大名我也傳聞過,任兄若想見教幾招,小弟隨時恭候!”他對溪雲、清流始終恭恭敬敬的,乃至可謂低聲下氣,可對任乾雄卻不再惺惺作態,反而氣極勃發,彷彿巴不得當即一戰。
世人沉默,擺佈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