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雲和劉明天目光微顫,都暴露防備又擔憂的神采。兩人擺佈站在丁香身邊,涓滴冇有提早發覺他要解纜,反應過來時,他便已站在丁香身前,即是說,如果此人要對丁香動手,兩人竟不能相護。
白衣人道:“也不打攪,我就要走了,隨我來。”牽著丁香搶先而行,步入竹林。
安道陵道:“想必你們冇用飯吧,四個饅頭,一人一個。”
溪雲想與白文說話,但要尋個說法,若說去隔間幫他揉麪團,彷彿像憐憫他現在隻剩一臂,不由躊躇。
簾子下展出一人,左手端著一個陶盤,上麵疊著四個熱氣騰騰的白饅頭,披收回陣陣香氣,右臂衣袖中倒是空蕩蕩的。
丁香雙目亮起來,拍掌叫道:“啊,你是安,安,安宗師……”倒是一下站了起來,欣喜交集地望著安道陵。
“小子傲慢地說一句:‘大師此言深得我心。’”劉明天哈哈一笑,提起銅爐,道:“大師,請讓我給你斟杯茶。”
溪雲三人都又驚又奇,白文表示請坐,將一個草墊蒲團用腳推給丁香,那白衣人也表示大師坐。
左邊門簾一掀,溪雲和劉明天當即第一時候看去,進屋的一刻,他們已經發覺左屋另有一人,呼吸綿長而纖細,功力深厚毫不輸本身。
左間有個小灶台,白文左手諳練地侍弄麪粉酵粉,一會兒便構成麪糰,揉搓起來,手勁中包含些許真氣,使麪糰更勁道,發酵也更快。
白文道:“這位是安道陵安先生。”
“小女人,我扶你起來。”白衣人往前一跨,讓人分不清是一步還是兩步,到了丁香身前,伸手出去。
溪雲和劉明天蹲著身,將坐未坐之際聽到此言,一下僵住。
溪雲、劉明天都放鬆下來,行了一禮,放心坐下――歸正想搞也搞不過大宗師。
穿過竹林,另一邊是三間竹屋,中間堂上燃著一把火,火上架著一個陳腐銅爐,爐嘴白氣嫋嫋,模糊茶香飄來,叫人精力一震,渾身暖熱。
溪雲不由雙目一睜,呼道:“白文。”
一起上山本來頗累,林中陰沉得叫人壓抑,這杯茶喝下去,給融融的火一烤,三人身心都是一暖。
“喝茶。”
溪雲和劉明天都感受他的眼神帶著深切的洞徹之力,一下便給看得清清楚楚,一身修為和防備,全無可藏。
溪雲暗奇,微一點頭,站起來,跟入左間,心中卻有個不敬的動機:“大師你拋妻棄女,的確是想如何做就如何做了。”
老者拾階而上,溪雲、劉明天亦步亦趨。
白文和丁香各拿了一個,溪雲和劉明天道了聲謝,也拿了一個。
“這饅頭嚼勁實足,本來竟出自白文兄之手。”劉明天也說好吃。
安道陵微微一笑,道:“坐下吧,有緣相見,一起喝杯茶。”探手抓著銅爐,給每小我都斟了一杯茶,茶色透黃,熱氣飄飄,似是已煮了好久的粗茶。
深山老林,饅頭粗茶,做仆人的不嫌寒傖,做客人的也毫不客氣。
丁香倒放得開,大口要咬下去,滿頭少了一半,內裡一團白氣冒出,嚼了幾口,雙目發亮:“好好吃,向來冇吃過這麼好吃的饅頭,哇哇,好好吃。”三口兩口便將一個饅頭吃完了,又喝了兩杯安道陵親身為她倒的茶。
丁香一吐舌頭,兩眼一彎,對白文笑嘻嘻道:“那就多謝你了。”
溪雲和劉明天對視一眼,都感覺驚奇非常,此人身上獨特的氣質叫人深切信賴,感覺他絕無歹意,但這難道奇特,初見之人,一無所知,何來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