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伴計這時正巧背過身去,聞言拋了一個字出來:“沈!”
祁掌櫃劃拉兩下算盤,報了個數字出來:“二百四十文!”
傅家兄妹對望一眼,都感覺有些好笑,傅春兒便道:“再見啦,沈大哥!”說畢她就拉著傅陽去了隔壁第三間鋪子,那是一間漆器鋪,前麵就是作坊。傅春兒一進鋪子,就問:“祁掌櫃,行了麼?”
第二日,一家人起了個大早。傅誠懇依言去河邊把“呱呱”給哢嚓了。傅陽提了一壺開水送了出去,趁便幫著傅誠懇給麻鴨褪毛開膛,洗濯內臟。返來的時候,傅春兒伸頭一看,公然見傅誠懇一手提著一大碗鴨血,彆的一手的竹簍裡,裝著一副鴨雜,和一隻清算得乾清乾淨的淨鴨。
傅陽定睛一看,才見到這間漆器鋪子的櫃檯上放著一隻漆器做成的食盒,分紅高低兩層,食盒團體漆成絳色,以刻漆之法細細地雕出荷塘月色的景色。那祁掌櫃先是接過了傅春兒手中的碟子,高低看了看,道:“行!――”說著他倉促將那食盒和碟子往前麵的作坊送疇昔。祁掌櫃出來的時候,手中還拿了一隻極大的木盒,內裡鋪上天青色的綢緞,盛著整整齊齊的一排漆器筷子,上麵的斑紋大多是彩繪上去,很多還是金漆所繪,亮閃閃的。
那伴計對店裡的貨色甚是熟諳,當下指了指彆的一排:“那邊,一樣花色,碗底高些!”仍然是極簡短的答話。傅春兒不由對他有些側目,隻見這位伴計身量頗高,臉孔也非常漂亮,濃眉大眼,英挺的鼻梁,看來如果再能說會道些,應當挺能討女客的歡心。傅春兒接著再遵循他的指導去探頭看了看,見這一排青花碗公然碗底高了一些,而青花的光彩更加明豔,花型更加高雅。
傅春兒見了大喜,拿在手中愛不釋手,彷彿那些她方纔親手挑出來的那二十個海碗全比不上這隻小碟子。“這位大哥哥,叨教你如何稱呼?”傅春兒甜甜地問了一句。
傅春兒心中一動,對那伴計說:“這位大哥,我把我哥哥押在這兒,拿你一個碗,去試下尺寸,一會兒就送返來好不好!”
“八文行不?”傅春兒小小地還了一下。
“九文!――”
她先是去南北貨鋪子裡去買了些玉蘭片、乾香菇和金華火腿。因傅春兒買的少,她與傅陽兩人一起,幾近磨破了嘴皮子,南北貨鋪子的老闆才終究同意,從一大片金華火腿上片了幾片下來,賣給了傅家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