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村_第十五章 地荒了,人心也荒了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

這些年,山上的雜草冇有人割了,灌木也冇有人砍了,那些好久不見的野物也多起來了。野兔偶然會跑到路邊來,野雞會跑到院子裡,另有那些毛色潔白的鷺鷥也常常停歇在水田邊。

七老夫撲滅葉子菸,深深的吸了一口,那種火辣辣的味道嗆進胸膛裡,有一種麻麻的舒暢感。

七老夫抱起球球,在它毛茸茸的腦袋上親了一口。

他是那麼的愛這一片腳下的地盤。地盤不哄人的,隻要下力量,隻要天時好,地盤就會長出好莊稼,哺育一代代的川中人。這紫紅色的地盤,捏一把泥土在手裡彷彿能夠捏出油來,能夠聞到它的香味。

風吹過來,捲起一些殘留的之前蓋屋子的麥草,另有一些昔日餬口的渣滓,顯出一股禿廢的氣味。陰慘慘的有些讓人瘮得慌。

殘留的灶台還帶著炊火燻烤的陳跡。曾經的水泥曬壩長滿了野草。水井的井台垮了,泥土填滿了井口,圓圓的井圈像是一個失神的眼睛。

現在,這地毯破了碎了,這裡一塊缺口,那邊一塊傷疤,看了讓民氣酸。

球球伸出粉紅的小舌頭舔了一下七老夫的臉,七老夫哈哈的,歡愉的笑起來。

日頭暖暖的照著,讓人舒暢得想要睡覺。球球跟在七老夫身後,一起跑跑跳跳。

村裡的那些地盤在七老夫這一代人的內心就像是本身父母兄弟,是親親的親人啊。每一塊田塊都有本身的名字。甚麼三角地,四方田,泉水蕩,彎田壩,長坡坡……

黑灘河泛著水光流向那些山包裡,誰也不曉得它要流到那裡去。

當然還是有不怕冷的花朵在開的,斷腸子粉色的花,鵝腸子藐小的白花,野菊花殘留的金黃,另有迎春花粉嫩的鵝黃……

記得地盤下放的第一年,看著滿院壩晾曬的金黃的稻穀,七老夫內心就像看著一地的金子,內心阿誰歡暢啊,比他結婚進洞房還要樂嗬。

連黑灘河那邊的好地盤都冇有人種就更不消說這二台土的坡地了。

當年地盤下放到各家各戶的時候,人們是那樣的歡暢,那樣的幹勁沖天。

當時候就想,這世道真的是好了,再也不消愁冇有吃的了。再也不消煮稀飯多加一瓢水,煮乾飯多放兩根紅薯了。

野地裡的野草還是肆意的發展著,麥麥草,鋸鋸藤,鵝腸子……

吃過午餐,七老夫牽著那頭老母羊去車車山上吃草。這些天忙著收菜賣菜,好久都冇有放它出去吃草了。

當時候,人們是真的保重地盤的。為了一些邊鴻溝界的,為了能夠多種一行莊稼,打鬥吵架的事多了去了。

那些遠處起起伏伏的山包籠著一層淡淡的青色。麵前的川中大地像是微微起伏著波浪的湖麵。

川中的山實在是算不上山的,就是一個個的小包包,絕對高度普通不會超越一百米。那些小山包讓全部川中大地變得起起伏伏,彎彎拐拐。

七老夫好久冇有如許的看過腳下的這一片地盤了。

那些年,人們真的是把地盤當作寶貝的,那些邊邊角角,凡是能夠放下一把鋤頭的處所都種上莊稼了。車車山上那些瘦坡地都開墾出來了。

野雞又飛起來,向著西麵坡底的竹林裡飛去。球球揮動短短的四條腿,鍥而不捨的追逐著。一不留意,順著山坡骨碌碌的滾了下去。

七老夫牽著老母羊,順著山道往車車山上走。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章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