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不遂鬼願,竟讓他再次碰到了那隻雞妖。
“蘇玉……”薛傾一把將景鈺按進懷裡,擔憂的回道:“都是我不好,我隻是擔憂你沉淪陽間塵凡不肯返來,以是每一世雖給了你繁華繁華,卻讓你受儘百般痛苦……我不過是想讓你看破,大家間逢場作戲的人生八苦……”
閻羅王眸子子促狹的轉了轉,正對上崔判官的一臉壞笑,不由情意相通的點了點頭道:“色鬼何茅?”
孟婆曾說,最看不慣這類為情而亡的短折鬼,可這一世的他,卻辯白不出究竟是為何而亡,或許是為情,又或許不是。
何茅非常不利,因為他在閻羅王麵前發了誓,要纏著這天子李昭病上平生纔回冥界,以確保甘溪百姓安穩,鄰邦盛祁承平。
好不輕易辦清了公事,閻羅王累的伏在案幾上,乜乜斜斜的問道:“小崔,數一數本王本日一共判了多少隻新鬼。”
幾縷情絲結束斷,渾身冷雨寒不知。
他說‘你是誰’死身為鬼後的第一句話隻要三個字‘你是誰’?
……
謝逸聽到這裡,俄然蹙緊眉頭,本來這蘇玉的每一世悲苦,都是薛傾的決計安排,謝逸怒上心頭,纔要發作,一旁範皓忙伸手攬住謝逸肩膀,飛速將他帶離了原地。
“不去!”謝逸聽了閻羅王的叮嚀,清冷的拋下兩個字竟回身走開。
“丞相卒了!”
回身望向在一旁嚴峻不已的轉輪王,蘇玉微淺笑了笑,道:“薛傾,讓你久等了。”
“蘇玉,你看這個,這是秦廣王托我幫他坦白轉生男女錯胎送的紫玉珠,另有這個,卞城王送的牙雕鬼爪,另有……這個風趣兒些,閻羅王送的百鬼夜行圖……”
“他們兩口兒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摻雜的好!”
待看清楚玉牌上雕刻的三個小字‘蘇賞善’後,玉牌俄然化為了尺長,刹時迸收回翠綠色光芒,將景鈺罩入了光芒中……
麵如透玉的男人似是有些難堪,卻仍舊保持著一臉和順的說道:“可你畢竟是這冥界生出的真陰之鬼,遲早也要回到冥府來的。”
崔判官翻了翻手中的存亡簿,恭敬的回道:“閻羅王,您本日一共判了三百零七隻新鬼!”
蘇玉終是綠袍加身,做回了冥府十殿判官賞善司,今後專責生前積德之鬼,根據生前積德多少,順次判入六道循環當中各享繁華繁華。
當見到平躺在床榻上屍身,幾縷濕漉漉的髮絲還粘在頸側,李昭上前幾步坐在榻旁,伸脫手來理了理那些狼藉的髮絲,景鈺死寂的麵龐直映入他的眼底。
崔判官笑道:“閻羅王滿足吧,如果戰禍,您彆說一日判三百鬼,就是一日判千隻鬼,還需判上個七八日呢!”
景鈺任他抱了,廣大袍袖長垂兩側,神情卻還是癡癡怔怔。
“你……是誰?”
他本名蘇玉,合該是這玉牌的仆人,十殿肅英宮的蘇賞善。
李昭長長的歎了口氣,起家朝外便走,隻在臨出門時扔下了一句:
現在被賞善玉牌點醒,方纔明白塵凡糾葛不過幻境一場,而他與李昭的真情真意,卻不過是與轉輪王在陽間的借身迷戀。
閻羅王朝殿中尋覓一圈,見眾鬼卒都在繁忙著清算,遂喊道:“白無常可在?”
陽間有一種疾患,關鍵在於過分哀思,或變狂躁或變癡傻,名喚‘失心’。若想治好景鈺的失心,薛傾隻能將但願依托於那方錦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