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邵身子一震,想了半晌,俄然和順地扶起蘇媯,笑道:“蘇將軍的容顏傾國傾城,想必誰都捨不得你死吧。”
“子嬰曉得了。”羅公子見蘇媯的氣好似消了點,他忙笑著靠近了,不忘奉迎:“不過此番也真多虧了語女人急智,臨場仿造了封假信,那國主這才無話可說的。”
“莫慌。”蘇媯淡淡一笑,輕聲道:“本來我就冇籌算與他和談,事情再竄改,也在乎猜中。”
元邵喃喃自語,他將白帕子靠近了細心看,彷彿是拿眉筆之類的東西所寫,筆跡清秀,掃尾一筆有些倉猝,而落款的紅指印另有些潮濕,彷彿是用血蓋上的指印。元邵不由再次向不語看去,隻見這冒充小老頭的傢夥正不住地將右手往袖筒裡縮。
“你甚麼你。”不語白了眼元輒,嘲笑道:“我就不明白了,國主仍在,你一個戔戔王族後輩,有甚麼好狂的。”
“慢著!”
“恩。”不語點點頭,她毫不在乎地笑道:“比起漢字的廣博高深,夕月國的字的確太輕易了。”說完這話,不語不滿地將手舉起來讓母親瞧,那會兒冇有硃砂,她就咬破了手指頭,可疼了。隻見女孩俄然想起甚麼似得,收起頑態,坐正身子道:“此番瞧元邵元輒兄弟態度倔強,連連難堪,想來是出了我們不曉得的狀況。他將我們扣在這兒,是不是要威脅齊叔?”
提及這個,氣更大。
“本來是如許。”元邵俄然恍然大悟,這第二封信是這‘小老頭’方纔趁亂寫的!好快!好短長!元邵眉頭深鎖,他高低打量著‘小老頭’,正色問道:“你多大了?”
這下輪到不語怔住了,她忙問:“那您是來做甚麼?”
“不錯。”元邵本來想著和談,因為他實在是不敢讓聖地玉輪城受半點毀傷。可就在召見蘇媯前,俄然來了封快馬加鞭的密信,敵軍死傷慘痛,已經停止打擊玉輪城。火線之危暫消,也就冇有和談的需求了,不是麼?
“來使?”元邵嘴角儘是不屑,他大步走來,垂眸看著劈麵的女人,嘲笑道:“本尊要見的是蘇人玉將軍,而你?”元邵用心不說破,他從元輒手中拿過彎刀,精確地扔到蘇媯的腳下,冷酷道:“本尊看你膽色過人,非常佩服,不肯見你在我軍中受辱,你他殺吧。”
隻聽得一陣拊掌之聲響起,本來是元邵瞧見此情此景,不由得樂的鼓掌哈哈大笑:“這小老頭真是更加風趣了,王弟你說不過她,退下。”
“那當然。”不語將頭枕在母親的腿上,嘴角勾起的那抹傲然笑意,真真與韓度如出一轍:“在我九歲時,父親帶我和弟弟在玉輪城住了三個多月。那會兒他忙著清算從地底下挖出的簡帛,我閒著冇事,就學他們國度的字。”
“哎呦。”俄然被人抓了這麼一下,不語下認識喊了出來,隻不過這聲音嬌滴滴的,再配上她現在這幅衰老模樣,說實話,實在讓人感到詭異。
“娘。”不語怯生生地昂首,有外人在的時候,她從不敢叫蘇媯孃親,可此次環境不一樣了,說不準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你彆怪羅公子,是我用自殘逼他的。”
“啟稟國主。”蘇媯俄然跪倒在地,她用餘光看了眼女兒,咬牙道:“臣既為使者,自當將死生拋之度外,隻不過隨臣來的羅公子與其仆實乃無用之人,若死在這兒,實在有損國主賢明,求國主將此二人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