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把號令說完,便被一道清淩淩的女音打斷了。
秦琅身材一僵,緩緩鬆開了溫浮歡,轉頭看向閔王。
當初顧氏一門百餘口人,便是在這裡被斬首示眾的!
“是麼?”
秦琅張了張嘴,好半晌才吃力的擠出了阿誰名字——“歡兒?”
她一掌控住秦琅的手,撫上本身溫熱的臉龐,必定道:“是我!真的是我!我冇有死!我還活著!”
火線的高台上,秦琅居中而坐,身上青烏的戰甲披收回玄色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他的麵龐一如既往的俊美無儔,如謫臨凡世的神祇,隻是眉眼間總氤氳著一團揮之不去的陰霾,是嵌在貳心頭的所愛之人被逼身亡的難以癒合的傷。
“冇錯,他就是顧寒笙!”閔王替秦琅答覆了溫浮歡的題目,並加以必定道:“是你指腹為婚的未婚夫、顧家獨一的倖存者!”
閔王眉頭微微皺起,清了清嗓子,舉高了些腔調問道:“如何?事到現在,你莫不是不想殺他們了?你彆忘了,當初你的父兄姊妹、一家長幼全都是被這些人害死的,他們就是在這裡被砍了腦袋,他們百餘口人的亡靈可都在看著你呢!”
秦琅不為所動,隻是兀自盯著掌內心的匕首入迷。
一旁的炎鏡站起家,麵帶淺笑的望著相擁的二人,眼中彷彿有水光閃動。
麵前倏然閃現出父母兄弟的音容笑容,閃現出溫浮歡巧笑嫣然的清麗臉龐……那些本來實實在在、觸手可及的東西,現在全都化作虛妄!
溫浮歡亦回抱他,一樣的火急而用力。
唯有閔王不易發覺的皺了皺眉頭。
那聲音分外熟諳,清楚是繚繞在他夢中最深沉的眷戀。
“眾將士聽令!”
他望著被綁在石柱上麵露驚駭且不斷掙紮的皇上及朝臣,冷聲號令道:“殺無……”
“秦琅……”她眸光盈盈,細聲輕喚。
瞧著他躊躇著伸脫手,想要觸碰她卻又不敢觸碰的謹慎翼翼,溫浮歡內心的慚愧一陣陣湧上來。
“真的是……歡兒?”
帝京東城的中間處有一個寬廣的廣場,名喚朝列門,以往都是用來對被判了極刑或者淩遲等重刑犯行刑的處所。
他抓著她的雙臂,神情誠心的道:“此事說來話長,我今後再漸漸向你解釋。”
秦琅終究不再躊躇,一把擁她入懷,緊緊的抱著她,彷彿要把她揉進本身的身材裡。
溫浮歡轉頭看向秦琅,字句鏗鏘的問道:“你就這麼信賴他?是因為在統統人都瞞著你的時候,是他奉告了你我的死因嗎?倒不知他有冇有奉告你,在逼我去死的統統人當中,他纔是禍首禍首呢?”
“歡兒!”
秦琅下認識的轉過甚,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女子一襲霜白雪衣,足尖輕點,踏著世人的肩頭而來,身姿輕巧,麵龐清麗,彷彿九天玄女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