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與世無爭,和順好靠近的佟妃,現在站在正殿高階上,俯視著一眾家眷,任憑北風吹紅她們的眼鼻,端起了皇妃的嚴肅,厲聲道:「你們是打量我軟弱好欺負,不敢將你們如何,也從不在乎我的麵子和死活。」
佟妃與嫡母的豪情本就寡淡,便是見了她狼狽的模樣,也生不出幾分顧恤,隻命家眷們在儲秀宮宮院中站著,連殿門都冇讓進。
佟夫人雖恨得咬牙切齒,可庶女現在是皇妃,她怎敢犯上頂撞,此情此景下,唯有顫顫巍巍跪下請罪,而她這一跪,一院子的家眷主子都跪下了。
此時,佟妃進門來,肥胖嬌小的人,氣得滿麵通紅,大寒天額頭上冒著汗,二位姐姐從速攙扶她坐下,端茶的、順氣的,勸她千萬想開些。
佟夫人忍無可忍,說道:「娘娘,公爺乃宰輔國舅之尊,豈能受此屈辱?」
德妃才明白,本來這件事早已傳開,隻是相互諱莫如深,可非論是惹不起佟家的,還是故意看笑話的,都滋長了那些惡
德妃問:「姐姐家中,也遭到了影響。」
「是啊……」
榮妃氣道:「他們把滿都城都獲咎遍了,那些狗主子手裡更是染了人血的,可佟國維是誰,是萬歲爺的親孃舅,你看那些諫官禦史們,一趕上佟家的事,就全瞎了啞巴了。」
德妃給榮妃端茶,說道:「姐姐該想想,那些無辜蒙受佟家欺負的人家,權貴之間尚隻是一時的委曲,可投告無門的百姓,落空的也許就是身家性命。」
「你們最是有本事有本領,想必歸去後,要算計如何派人在宮中玩弄我,巴不得我過幾日就死於非命。」
榮妃道:「誰冇有私心呢,可得有自知之明啊,皇上是甚麼樣的人,你是甚麼樣的人,我若還看不清,和長春宮那位一樣胡塗,也就白活一場了。」
眼瞧著日近中午,儲秀宮的宮人才姍姍來遲,佟夫人早已被凍得渾身生硬,若非被擺佈攙扶著,腳下一步也邁不開。
「屈辱,夫人也曉得屈辱?」佟妃詰責道,「那些遭你們逼迫的朝廷命官和宗親,另有無辜的百姓們,就不配談屈辱了嗎?」
四阿哥府中,毓溪正陪著念佟玩耍,聽青蓮說完宮裡的事,主仆二人相視一眼,內心都有默契,青蓮輕聲道:「福晉,非論如何,我們也算出了口惡氣。」
見德妃一臉的蒼茫,榮妃歎道:「你也該多體貼體貼親家的事,彆叫人府上寒了心,佟國維不過是嫉恨皇後從小就不聽他的話,現在纔不把四阿哥放在眼裡,乃至到處欺負他,你這個做額孃的,可彆叫孩子們受委曲。」
「佟家可冇機遇再往宮裡送人了,我如有事,你們不會有好了局。」佟妃彷彿將一輩子的肝火與嚴肅,都用在了現在,鄙夷地看了眼連跪著都要人攙扶的嫡母,說道,「還請夫人回府後,懲辦家仆、重振家風,將舊賬一筆筆算清,獲咎了哪些府上,謹慎去報歉賠不是,要一時的臉麵,還是一世的繁華,你們本身選。」
「此前我已多番提示,身為皇親外戚,務必嚴格管束家仆,不成放縱他們在外仗勢欺人。你們倒好,養出一窩子目無國法的主子,在外頭橫行霸道,現在連朝廷命官和宗親都不放在眼裡,可不敢想,多少無辜百姓,遭了你們的孽。」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