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苦笑：「拿銀票給我時，內心就想好這番話了是不是，不肯我去勸老八。」

於胤禛而言，在媳婦麵前不必端著裝著，能開闊蕩地直麪人道最深處的慾望和陰暗，他就很滿足了。

「我若拿出這麼多銀子，替他補虧空，到底是幫他呢，還是顯擺我們兩口兒有依托有仰仗？」

毓溪道：「胤禛不肯我為外頭的事煩心，邇來青蓮他們都不與我閒話了，幸虧有您來講說話，可把我悶壞了。」

轉眼又過了幾天，這一日午前，瑛福晉來家中看望毓溪，帶了些京中時髦的玩意給孩子解悶，還特地去看了眼側福晉，說了些體貼體貼的話，纔回到正院來。

毓溪從櫃子的暗格裡，取出一摞銀票，眼下胤禛還冇探聽清楚數額，隻是先拿來備著。

毓溪道：「八阿哥的事，且張望張望，冇得與他撕破臉皮，或是顯擺我們家的財帛金銀，要曉得，你能發明的事，恐怕早有人盯著了，乃至是皇阿瑪。你不去管並冇有錯，可管得不對，樹敵又惹費事，隻落得美意冇好報。」

「想好了，但說不說還要看你。」毓溪應道，「朝廷裡的事，你遲早要碰得滿頭鮮血返來，早也是傷，晚也是傷，今後憋屈的事還多著呢，能讓你痛快一回，如何也不是好事。而我，又憑甚麼鑒定，甚麼是對的，甚麼是錯的。」

「側福晉瞧著氣色不好，怪不幸的。」

毓溪笑：「姨母老是偏疼我。」

彼時三阿哥家的下人是來催貨的，八福晉才曉得，京中貴眷都是由掌櫃的帶上樣圖和貨色去府裡供她們遴選，隻要小流派的婦人家，纔會親身來店裡挑。

毓溪笑著要胤禛攙扶她一把，為她擺好靠枕，找著舒坦的姿式才氣入眠，心疼地摸了摸丈夫的臉頰，說：「事情還不定如何樣呢，彆太愁了，好好歇著去吧。」

本身說的打趣，把本身說焦急了，胤禛忙解釋：「如何敢騙你，這回用不上，我就原樣送返來。」

說著話，青蓮端著匣子來，裡頭臥著各色玉雕的簪花，毓溪托姨母在元宵節帶進宮去，是她比來從孃家得的，瞧著水靈靈，想給公主們戴著玩。

「是這麼個理。」

伉儷二人異口同聲，說出這兩個字，都無法地笑了。

胤禛卻坐在床邊，想要看著她睡熟了再走，還能說說話。

毓溪冇想到，姨母說的閒話，會是八福晉和三福晉，但並非她們正麵起牴觸，而是鈕祜祿家的下人去訂貨時，趕上八福晉帶著丫環挑金飾。

胤禛悄悄按揉著毓溪浮腫的腿，毫無顧慮地說著內心話：「本來不是一個娘生的，竟然差著那麼遠，如果胤祥胤禵犯渾，我早提著棍子上門了。」

瑛福晉道：「女人家都不輕易，你不過是比著她好些，還能比不懷的人舒坦不成？」

瑛福晉笑道：「天然是胤禛會疼人，不過這事兒不煩心，你聽我說啊。」

實在這件事，毓溪能應他，他就很滿足了，但還是顧慮重重，並不是有銀子就能滿心底氣地去處理。

胤禛數了數钜額的銀票，不由打趣：「就不怕我是編大話，騙你拿銀子？」

「好處。」

「她這一胎實在辛苦，本來我還擔憂府裡太多照顧我而忽視她，成果我這兒一點不操心機，都圍著她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