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謹慎地說：“福晉，這些日子您冇少提起皇後孃娘，奴婢不知該不該提示您。”

如此，跟著暮色漸沉，除了家仆打掃沙塵落葉的動靜，府裡戰役常一樣安寧，轉眼天就黑了。

主仆倆持續徐行前行，毓溪說道：“疇前不敢提，是怕胤禛悲傷，還要顧及額孃的感受，本來一年年過來，承乾宮與永和宮之間的恩仇不該我們小輩多嘴，何況皇額娘已然仙逝。可現在，皇阿瑪為孫女賜名念佟，在我看來，就是要提示統統人，不能忘了佟皇後，不能忘了四阿哥是佟皇後養大的兒子。”

他渾身沙土，踏著星光進門，得知有幾封要緊的信函已送到，就倉促往書房去，一麵叮嚀小和子：“奉告福晉，說我返來了，寫完兩封信就回院子裡，福晉如果睡了，就不要轟動她。”

“是……”

要說胤禛自從離宮建府，已不大在內廷書房走動，隻偶爾去聽幾堂課，或是催促弟弟們的學業。可天子見不得兒子安逸，更有很多本領和學問要教給他，趁著眼下兒子尚未獨當一麵，便時不時命他伴同大臣們辦差，好讓他多見世麵。

乳母幾人見機地退下了，李氏心對勁足地與女兒說話、逗她歡暢，直到乳母們再次被孩子的哭泣呼喚來，李氏才依依不捨地鬆了手。

毓溪卻早已關照青蓮，不必把事情鬨大，更不要去胤禛跟前告狀，她不在乎李氏，更不在乎宋氏，何必為了都不配與她說話的人生悶氣。

小和子腦筋轉得快，不再多問甚麼，施禮後便麻溜兒地跑了。

也是以，進門後尊卑有序的端方，都是青蓮姑姑一字一句教誨給她，莫說李氏怕她，宋格格那麼膽小的，也不敢在這位麵前冒昧。

青蓮笑道：“這小子更加機警了，出宮幾年也不見浮滑，連德妃娘娘都誇獎過一回。”

比起嫡福晉，李氏實則更驚駭青蓮，隻因這位姑姑不但曾經奉養了已故的佟皇後、親手照顧四阿哥長大，現在更是永和宮的親信，她是光亮正大在這家裡，替帝妃看著孩子們的。

毓溪笑道：“既然冇有外客，去把書房裡外的下人都打發了，留你守著就好。”

床榻上，奶娃娃被眾星捧月地服侍著，李氏不得上前，唯有探頭張望，身後俄然傳來青蓮姑姑的聲音：“側福晉，奴婢送您歸去，福晉要籌辦宮裡的事，本日不得閒見您了。”

胤禛便每日早出晚歸，比端莊當差的朝廷官員還繁忙，明天回到家，又是早過了晚膳時候。

毓溪說：“承乾宮出來的人，冇有不好的，皇額娘若還在，你們就更好了。”

柔嫩標緻的女娃娃，帶著奶香入懷，三個月前臨蓐時那撕心裂肺的疼又被記起來，這但是她拚了命生下的孩子，卻連見一麵都那麼難。

“姑姑，宋格格那些混賬話，福晉是不是都聽去了？”依依不捨離了女兒，回西苑的路走了半程，李氏到底冇忍住，一臉委曲地說，“她多次三番挑釁我，姑姑，我絕冇有衝犯福晉的心。”

這會子，側福晉已經到了女兒的臥房，洗手後細心用棉布擦乾，才從乳母手中接過繈褓。

“這不能忘的，不但僅是皇額娘哺育四阿哥的恩典，要曉得，皇阿瑪有那麼多的皇子，就怕佟國維哪天老眼昏花，認錯了人。青蓮，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