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吧，歸去擱在你案頭，犯渾胡塗時，又拿毓溪撒氣時，想想朕本日與你說的話。」

天子喚來梁總管，梁總管進門乍然見滿地墨汁，四阿哥的身上臉上都有，心中非常不安，但天子的話，很快就令他鬆了口氣。

「曉得了。」

胤礽回眸，神情落寞地說：「皇阿瑪必然狠狠叱罵他了，能夠還脫手經驗他了，他們說了那麼久的話。」

毓溪立時變了神采，起家就要往門外走，得虧青蓮攔下，恐怕福晉吹著風。

「如何樣了？」

「為何如此？」

天子冷聲道：「朕不悲傷，是你媳婦悲傷，你額娘悲傷，曉得你冇了閨女時，為何不似眼下這般暴躁荒唐嗎？」

胤禛很難過：「皇阿瑪，兒臣豈會不珍惜毓溪？」

「毓溪比你還年小，纔剛鬼門關走一遭為你生下孩子，堪堪月餘，身子骨還冇養齊備，你憑甚麼對她有所希冀。眼下她將本身養好，將弘暉養好，就很不輕易，你還想希冀她甚麼？」

「兒臣不敢胡塗，多謝皇阿瑪。」

「你……」

「滾遠些……」

「我去書房了。」

「娘娘，您氣色不好，奴婢扶您歇著去吧。」

天子直感喟，丟了塊絲帕給兒子，好讓他擦拭身上的墨跡，一麵說道：「因為當時候，毓溪冇孩子，宋氏的閨女也好，朕的小念佟也好，裡裡外外的事，毓溪一手替你摒擋了，但這會兒，她顧不上。」

正院臥房裡，毓溪在悠車旁唸詩給兒子聽，但見青蓮倉猝進門，說道：「福晉，四阿哥返來了。」

天子哼笑一聲，回身向著炕桌，又拿起一本奏摺，說道：「你不過是仗著毓溪在乎你，若不能珍惜，白白破鈔毓溪對你的情義，將她折騰得心灰意冷，非論你將來是要換福晉，還是鬨出寵妾滅妻的荒唐，都是你自作孽，生受著去吧。」

皇城外，胤禛出了西華門，就坐車徑直往家趕，到家下車，將披風一併扯下，隻穿戴沾滿墨汁的朝服，一起出去。

「你們一個個的，府裡這些破事，朕連問都懶得問，可朕見不得你額娘悲傷。」天子取筆蘸墨，頓了頓道，「你額娘不是那些刻薄婆婆樣，不會一心隻惦記本身的兒子，她心胸寬廣，天然就能諒解毓溪的難處。同為女子、老婆和母親，生孩子的苦、養孩子的難、持家的辛苦，她都曉得，她必定更疼毓溪。」

她低頭看了看隆起的肚子，這六合間，眼下最放心的，就是這孩子，冇讓她在孕中受任何必。

「兒臣……」

「將他拾掇好再出門，彆丟德妃的臉。」

「四阿哥往這兒來了，傳話的說，四阿哥渾身都是墨水，不知在宮裡遭了誰的熱誠。」

他想了想後，耐著性子道：「先頭冇了閨女，並不見你這般哀痛難過，前後的不同僅僅在於現在你看了那孩子一眼嗎，那孩子至於把你嚇得魂不守舍嗎？你不是問朕有冇有見過未足月的孩子，朕不但見過，還抱過，另有你的兄長承祜，你的弟弟胤祚，他們冰冷的身子，朕都抱過。」

胤禛再行大禮，纔跟著梁總管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