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姨娘他殺的動靜傳了來，映花照水二人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這下總算不消再折騰這個院子了。

“唉――”她長長一歎，“下個月朔，不知另有冇有小二我了。老神仙，固然您傳了我這天下無雙、入迷入化、所向無敵、登峰造極的仙術…”她頓了頓，聽得雕像那兒收回對勁的哼哼聲，抿嘴一笑，持續說道：“可兒家不按常理出牌啊！昨兒個，有個窮凶極惡的傢夥，把小二我往水裡摁，要不是方纔好被人看到，您明天可就冇香油吃嘍――”

素問幾分嚴厲，幾分好笑道：“倒是沈姑爺阿誰表兄，隔壁陳副樞密家獨子陳仲賢出事了。”

挽月板滯地眨了眨眼。這是要寵嬖至死的節拍！

“對了，”挽月想起一事，笑問道：“沈辰作的詩，但是'十年存亡兩茫茫，不考慮，自難忘'？”

映花笑道：“本日十五，女人公然要支走素問姐姐。”

挽月見這模樣，心知那日映花的謹慎思也冇瞞過素問，不由點頭暗笑，口中打岔道：“那另一個啟事？”

“女人真聰明！”照水鼓掌道。

挽月對勁地笑著，抬平了雙手，讓映花替她纏了胸，束了發，細心往臉上貼好易容膠片，打扮成小廝秦家小二的模樣，一雙手抱著後腦勺出了門。

“咦，”素問眯起長長的丹鳳眼，詫異道：“女人如何曉得相府的人冇發明？”

素問張大了嘴巴：“女人怎地連這個也曉得……不過不是十年，是一彆存亡兩茫茫。”

秦宅是二進的院子，和碧玉齋差未幾大小，趙管家佳耦二人看著。從相府返來，望哪兒都覺著親熱。這兩日裡挽月率著映花照水四周折騰，把那些花花草草挪來挪去，窗戶蒙上新的綃紗，壁櫥上陶的瓷的瓶啊罐啊顛來倒去地玩弄，從東廂搬到西廂，又從西廂搬到穿堂，鬨了個精疲力儘，又感覺還是本來的安排更紮眼，便想要改歸去。

挽月嘲笑：“死了姨娘，天然是我這個剛入門就遭嫌棄的正妻懷疑最大，若曉得這是一樁凶案，能不來找我？”

素問興災樂禍：“倒也冇如何著，念他初犯，極刑免了，押去歧地服三年苦役。歧地隻要極寒極暑二季，賢少爺這回怕是要扒去三層皮。”

晚些時候，素問帶回了動靜。

隻見她出了大門，走街串巷，茶、米、油、鹽挨個店鋪逛過一圈，終究拎了兩袋香油，四對大燭，米鹽各一袋，向著城東城隍廟去了。

“也不曉得這世子爺隻是作作模樣，還是當真會把陳仲賢如何著……”挽月皺了皺眉，紈絝後輩凡是貪恐怕死欺軟怕硬又冇法無天，行事隨心所欲還死要麵子，倒是當真捉摸不定。素問說“想一出是一出”倒是一語中的。轉念一想，管他去，這下更是冇人存眷本身這個“棄婦”了，豈不是樂得安閒？

她說得興味盎然，聽眾脊背發寒。

素問點頭：“哪能呢，還是李青。”

“你問我，我問誰去？”素問抄起手，還是用兩指摩挲著下巴。

“明麵上看，是和身邊一個叫香蘭的丫環爭風妒忌，被沈辰打了，一時想不開。”素問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摩挲著下巴。

素問停止撫摩下巴，將雙手抄在胸前，說：“一個啟事是那水中養了些凶魚，屍身被噬啃過，那些陳跡也就不如何惹人重視，也冇人去細細檢察，不過一個姨娘麼，我們狀元姑爺也就是作了一首情真意切的詞兒，要說他有多難過，我看也不見得――這會子正抱著他母切身邊的大丫環歡愉呢。”她邊說，邊用眼風瞟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