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晨,黎紹是被天子來寢室換衣裳的輕響吵醒的,展開眼睛的刹時,黎紹就敏捷抓起了昨夜放在床尾褥子裂縫裡的墨陽劍,待看清中間的人是天子後,黎紹才鬆開了手。
話音未落,六順已經拖著黎紹走到國子監門口的石獅旁,尋了個不輕易被人瞥見的位置安設黎紹坐下。
“殿下,您很累嗎?”
“季貴妃派人去了。”跟在黎紹身邊,長孫伯毅目不轉睛地盯著黎紹的側臉。
“聽話,恩?”
黎征這對他有怨,卻又不能把他如何樣,隻好遷怒伯毅,偏伯毅不知認輸,每次被找茬了都要回嘴。
長孫伯毅也不管這是龍床還是甚麼床,黎紹讓他坐,他就走疇昔在黎紹身邊坐下,一點兒躊躇都冇有。
這都月上中天了,老早就過了伯毅該睡的時候,他一向冇睡,想必是受母妃影響吧。不曉得母妃是發覺到了甚麼,還是聽人說了甚麼,比來每到他要夜宿紫宸殿時,母妃就惶惑不成整天,如許下去可不可。
他都冇睡,殿下卻睡了,不公允。
“殿下!”六順一個箭步上前,堪堪在黎紹倒地前把人架了起來,“奴婢就說殿下您不能來,您瞧您這神采!殿下您快來這邊坐坐。”
回身坐在床邊,黎紹就有些疲累地靠在了床尾的柱子上:“是嗎?過來坐。”
“你!”黎征氣極,“來人了,把他給本殿下……”
長孫伯毅還是平靜,道:“甚麼?我說了甚麼?”
他也不想讓殿下為他擔憂,他隻是很不喜好大殿下,非常不喜好。
黎紹聳聳肩,淡笑道:“冇甚麼意義啊,就是俄然想起這麼一句話來。大皇兄另有甚麼叮嚀嗎?若冇有,我就帶伯毅先行辭職。”
與此近似的事情另有很多,在一眾皇子當中,黎紹的特彆職位逐步突顯了出來,有人毫不在乎,卻也有人耿耿於懷。
“大皇兄這是要做甚麼?”一身素衣的黎紹從長孫伯毅的身後走來,淡然淺笑,“如何了?是伯毅惹皇兄活力了?那真是對不住皇兄了,這小子向來冇端方,我必然好好經驗他,還請皇兄大人有大量,就彆跟孩子計算了。伯毅,快給皇兄報歉。”
六順暗歎一口氣,隻好扶起黎紹,緩緩往紫宸殿走去。
望著黎征的背影,黎紹抬手在長孫伯毅的後腦勺打了一下:“乾嗎總招惹他?”
被黎紹這淩厲的眼神嚇得打了個激靈,黎征有些心慌,卻為了顏麵強撐著:“你這話是甚麼意義?”
“我曉得了。”
黎紹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長孫伯毅的嘴,然後牽著長孫伯毅進到了紫宸殿的寢室裡。
光陰流轉,長孫伯毅的身高也跟著時候的推移節節拔高,隻兩年的時候,就比大他兩歲的黎紹還高上那麼一點點。
黎征也有二十歲了,卻還是每天都來書院報導,皇後和黎征都在天子麵前明裡暗裡地提起過很多次,可天子始終冇有要黎征參與早朝議政的意義,乃至於都冇有在禦書房召見過黎征。
長孫伯毅撇撇嘴,向黎征拱手作揖:“冒昧之處,請大殿下恕罪。”
長孫伯毅不滿地撇撇嘴,歪了身子靠在黎紹身上:“我都冇睡……”
天子向來都對黎紹的順服非常對勁,因而笑容滿麵地分開。
天子這般厚此薄彼,也叫某些人的心中不安了起來。
對天子所說的話不置可否,黎紹淡笑著問道:“父皇要去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