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笑了下：“他是不是臉膛黎黑，眼睛很大……”

顧嚴倉猝口稱“不敢”，沉吟半晌，終究道：“朝中百官，女皇母族端木家現在已被節製，難有作為。殘剩大部分人迫於淫威，不是張望靜待就是倒向王家，且他們也無這迴天之力。現在能撥動局勢關頭，於兩人，一是魯大將軍，二是蕭家。”

“你餵我我才吃……”

步效遠嚇了一跳，倉猝揉胸拍背，聞聲出去阿杏娘看了下，俄然笑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農夫佳耦如常那樣各擔了菜擔，要入城發賣之時，步效遠搶了農婦本欲挑一副擔子，笑道：“大娘，我來，恰好一道入城。”

“呶，我娘叫我送出去，你不消起來了……”

步效弘遠驚失容，抱起她放床鋪之上，焦心腸拍打她臉。

農婦因為明天昌平傳來動靜，對他們極是客氣，那裡肯讓他挑擔，一番謙讓下來，步效遠搶過了擔子，看著農婦有些遲疑道：“大娘，看城門口查得這麼嚴，我和表弟若說是從西戎過來，隻怕盤問起來會有些費事……”

步效遠倉猝謝過了，四人這才挑了擔子一道往城門去。

步效遠和昌平一向跟著，直到他到了條窄巷，敲了扇門，門回聲而開，他兩人也跟了出來。

小軍官被罵，不敢還嘴，倉猝低頭拜彆，張龍這才轉頭，朝有些驚詫步效遠擠了下眼睛。

農夫點頭，抬高了聲歎道：“誰曉得呢，傳聞是反賊。你們來得不是時候，城裡已經變了天了。也不曉得如何回事，傳聞魯大將軍造反，一返來就被抓了起來，又傳聞女皇陛下突染暴病，難理朝政，把位子傳給了二皇子……”

“瓔珞，這些日子苦了你了，是我無能……”

顧嚴道：“大將軍積威已久，他們不敢冒然對他動手，現在隻是派了重兵囚禁西苑，平凡人底子冇法靠近。女皇陛下應也被拘行宮當中，想來性命應無大礙，隻是現在局勢已危如累卵，後日他若順利祭天昭告天下，隻怕再難有高文為了……”

昌平神采微微一變，步效遠伸脫手，握住了她手。

身後阿杏送了飯菜，放了下來，看他們一眼，咬著唇低頭出去了。

“哎呀你見過我兒子？就是他啊，他如何樣了？”

步效遠還是有些不解，怔怔看著昌平。

昌平想了下，淺笑著說道。

阿杏娘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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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效瞭望了眼昌平，見她眉頭微皺，神采凝重，低聲安慰道：“放心。我義兄一向留京中，對局勢想必心中稀有，疇昔聽聽他如何說。”

不再取道西戎，徑直抄近道往南而去，兩匹馬，一雙人，從地廣人稀北境入了中昭國境。

屋子裡氛圍一下有些莊嚴下來。

隔著張矮桌，農夫並未重視到甚麼，隻是俄然彷彿又想起了甚麼，湊了過來講道：“傳聞再過三天，皇就要到太和壇祭祖，昭告天下，改立年號了。這天和年號還冇叫慣，眨眼又要換，也不曉得這回換成啥。我們這平頭百姓也冇啥想頭，隻盼我兒子早點返來，今後我還能像現在這般，每天送了菜進城去賣，得幾個百口餬口錢，我就心對勁足了……”